“可你的情丝…”莺时喃喃。
“我检查过,我依旧没有情丝。”伯崇说,莺时眼中不由的就有了失落,就听他继续说,“但我的感觉不会作假。”
“莺时,我想一直与你在一起,永不分离。”
莺时几乎全身都颤栗起来。
无法说明她此刻的震动和欢喜,她渴盼许久的,念念不忘的,就这样突如其来,没有一点防备的落在了她面前。
伯崇说,想与她一直在一起,永不分离。
真像做梦一样。
但巨大的欢喜随之而来的,是不安。
这会不会是伯崇的错觉?
“可,师父,会不会弄错了。”莺时喃喃,她可以接受得不到,但她接受不了得到又失去,看着伯崇的眼不由的有些哀愁,说,“您可能只是习惯和我在一起了而已,所谓的一辈子,只是您的错觉罢了。”
“便是没有我,也没关系的。”她说。
“不。”伯崇断然反驳,“没有你,我一刻都不想再在太皓山待下去。”
莺时怔住,眼底渐亮。
是了,师父竟然下了太皓山,只为来找她。
“我担心你,怕你受伤,怕你被人伤害,知道你离开后,我立即就动身来找你了。”
“还好你没事。”伯崇说。
因为感受不到七情六欲的关系,伯崇说话的时候语气格外的冷漠直接,心中如何做想,便如何说。
不会婉转,更无矫饰,从无欺瞒,所说所做,接出自本心。
正因如此,才显得他这句话的情意之真切诚恳。
莺时心中巨震。
她看着眼前人,眸中波光潋滟,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莺时,你愿意原谅我吗?”伯崇始终惦记着自己来时的目的,直接问道。
莺时眨眼,忍不住就笑了。
“原来师父是个笨蛋。”她轻声。
若不是笨蛋,怎么会问出这句话呢。
她现在分明感动的要死,再说几句感人的话说不得她就要投怀送抱了,结果……
不想承认这句话,也不想反驳,伯崇静静的看着她。
“莺时,”他唤,等着莺时的回答。
“原谅我,可好。”
莺时想说不好,想说她之前真的很伤心,很难过,可怎么办,只是听着伯崇述说的情意,她就忍不住的开心起来,想要笑,想要扑进他的怀抱,再也不分开。
先祖在上,我好没出息。
但是,伯崇是不会骗她的,所以没出息,也没关系的,对吧?
莺时动身,扑进了伯崇的怀抱。
伯崇微怔,下意识抬手,轻轻环住莺时的腰背,接住了这个拥抱。
“师父,抱紧我,再紧一点。”莺时轻声,伯崇便就收紧了手。
松松的拥抱变得紧密,莺时忍不住喟叹,心中终觉满足。
至此,她才感觉到,一切都是真实的,师父说喜欢她是真的,要和她在一起是真的,这个怀抱,也是真的。
“师父,我之前真的很难过,你要好好补偿我。”莺时牢牢环住伯崇的腰,贴在他的胸口,听耳畔一声一声略有些急的心跳,很是高兴,却又忍不住有些委屈的说。
“好。”伯崇认真,“我不懂,但,都听你的。”
伯崇很有自知之明,过往只是不在意,眼下上了心,就多思多虑起来。
“想要什么,想说什么,喜欢什么,讨厌什么,都说给我,我一定为你做到。莺时,我很多事都不懂,也想不到,你不要嫌我。”
莺时听了忍不住就想笑,笑他怪有自知之明的,但又感动,感动他明明感受不到,却愿意为了她来费心思想办法,感动这个没有情丝的人,为了她努力的去学习何为情。
这种感情,世所罕见,只此一例。
比起有情之人的情,毫无疑问的要更加珍贵。
“我不会嫌师父的,只是我大概有很多很多的想法,师父会不会嫌我烦?”莺时说着,抬头去看伯崇的脸。
“永远不会。”伯崇说的笃定。
“只要是莺时,什么都好。”他认真极了。
莺时霎时笑靥如花,又低头埋进了伯崇的怀里,紧了紧拥抱,忍不住蹭了蹭。
许久不见——
好吧其实没多久,但对两人来说,这短短的时日,堪称度日如年。
两人拥抱在一起说了许久的话,傻傻的连坐都忘了。
还是莺时不满足于这样的亲昵,拉着伯崇坐下,然后坐在了他怀里,继续抱着他。
她好想好想好想师父,眼下终于如愿,她一刻都不想分开,只想就这么一直一直黏在一起,只到地老天荒。
伯崇全都依着莺时,只是这样的亲昵,不由就让他想起了曾经那一夜,心尖有些痒,他莫名的有些不自在,嘴角却微的上扬。
莺时倒是没想那么多,她只是依从自己心里的想法黏着伯崇,委屈又娇气的和他说起这段时间离开他身边的种种。
她没受什么罪,有吃有喝有玩。
可没有伯崇,而且分开之前两人还闹得不开心。
面对别人的时候,莺时还能忍得住,眼下见到了伯崇,她就忍不住了,只觉处处都委屈。
曾几何时,她从不知自己竟如此娇气。
伯崇静静的听着,有些笨拙的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脊背,口中亦笨拙的安慰。
“是我不好。”心中酸涩,品味着这种似乎叫做心疼的滋味,他低语。
“不怪你啦。”莺时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