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之花甘做替身(280)
池倾知道自己算是谢衡玉的一大劫难,听了这话,笑笑,却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唐呈默了默,又问:“你们何时成婚?”
“什么?”这一问,倒是让池倾彻底愣住了,她讷讷地摇了摇头,“还没这个打算吧?”
“没有打算?!”唐呈于是又生气,步步紧逼而来,“你玩弄了他这么些年还不够?还要接着玩他?”
池倾被他突如其来的火气吓了一跳,幸好寻着唐呈而来的沈岑及时出现,用力按住了同伴的肩膀。
“你现在真是一日比一日暴躁了。”沈岑无奈地朝池倾摇了摇头。
时隔多年,沈岑作为修仙界的新贵,眸中早已褪去最初相见时郁郁不散的神色,如今望向池倾的目光里,甚至带了几分戏谑的笑意。
“成婚这事,圣主恐怕自己也还不知道。”他轻笑着,用力拍了拍唐呈的后背,扯着同伴笑着离去了。
池倾在原地缓了好久,望着那二人的背影,饶有兴致挑了挑眉。
她这才开始怀疑,谢衡玉是派了他俩,来试探她的心思。
这种事,她原以为他会与她直说。
第147章 第147章“姐姐,我要与谢衡玉成亲……
池倾的本性像只狐狸,在亲近的人面前,她有时会喜欢抱着自己的大尾巴百无聊赖地晃悠一下。等那人稍稍反应过来些,又立刻若无其事地将尾巴藏好,非将人惹得有些气恼了,才会笑着凑过去轻声细气地哄两声。
事实上,自从池倾在沈岑处听说谢衡玉有想要与她成婚的意思之后,面对谢衡玉,她便又开始显露出那种狡猾的本性来。
“在做什么呢?又在看你的无字天书?”池倾凑到谢衡玉背后,将下巴搁在男人宽阔的肩膀上,懒洋洋地蹭了两下,再将目光移到他手中的竹简上。
谢衡玉的眼睛在这两个月中逐渐恢复,只是因他目盲多年,谢家由上至下,许多习惯都因他做了调整,一时很难改变过来。
例如谢衡玉案前处理的文书竹简,如今仍由大半被施了咒术。那些文书以常人肉眼所见是一片空白,但只有在谢衡玉手中的时候,咒术生效,才会在他识海中直接显现出文字。
池倾最初见到这些公文信件的时候,只觉得心中酸涩。她慢慢意识到,谢衡玉当年因她发疯剜眼的行为,或许并不是最痛苦的,而是在那背后,长达几年的,浸入日常点滴,让人难以忍受的细小绝望。
曾经它们时刻提醒着谢衡玉的残缺,而如今也不时刺痛她的心,让她总因自己曾经对谢衡玉的玩弄和撩拨而深感愧疚。
她握住谢衡玉的手,闭眼凑近他的脸颊贴了贴:“这是什么?”
谢衡玉顺从地仍由她的神识进入自己私密的识海,公文上枯燥的内容在池倾眼前迅速铺开,她撇了撇嘴,小心地将神识抽离,嘟囔着道:“这个呀,我没兴趣。”
谢衡玉轻轻笑起来,揽着池倾的腰将她抱坐在腿上。他眼前的白绸在室内已不太佩戴,只是那双星灰色的眼睛仍有些暗淡无力,谢衡玉温柔地抬眸瞧着池倾,目光软得仿佛朦胧的春雾:“你从来不爱管这些,刚刚又在好奇什么?”
池倾笑着亲亲他的眼睛:“我还以为是什么喜帖啊,请柬之类的……”
谢衡玉动作顿住,桃花眸不安地瞧着池倾的表情:“喜帖么?”
池倾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作势就要从谢衡玉膝上起来:“随口一说啦。”
谢衡玉掌下用了几分力,将她桎梏住,声音低了些:“什么意思?”
池倾托着下巴,拿起一旁的毛笔,沾了墨在空白的宣纸上涂涂写写:“我要给姐姐写信。”
“写信做什么?”谢衡玉顺着她的话问下去,语气却显得有些焦虑。
“写信……让她找个时间来谢家呗。”
“来谢家做什么?”
池倾搁下笔,咬着牙望向谢衡玉:“来谢家见证妹妹的终身大事。”
谢衡玉脸上显出了一阵近乎呆滞的空白:“终身大事?”
池倾失笑,狐狸尾巴晃啊晃:“算了,你是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谢衡玉盯着池倾刚刚在宣纸上随意勾画的一团乱麻,沉默了许久,突然道:“不行,不能算了。”
他拾起她丢下的笔,重新取过一张信纸,端端正正地写下“妖王亲启”四字。
池倾眼疾手快地一把躲过,攥着信纸失笑:“你,你想干嘛?”
谢衡玉的神情很无奈,他的双眼并未完全恢复,目之所及的世界多是灰蒙蒙的样子,可池倾此刻在他触手可及之处眉眼俱笑,鲜活得像是温柔的太阳,他光是瞧着她,就觉得汹涌的心境平和很多。
“叫姐姐来。”在池倾印象中,谢衡玉从未直接唤过烁炎“姐姐”,这是第一次。
她心头跳了跳,生出一种极微妙的欢欣,狐狸尾巴却得寸进尺地露了出来:“姐姐可忙了,没有大事是不会离开圣都的。”
“是大事,”谢衡玉沉了一口气,“是你的终身大事。”
“啊……”池倾装傻,“我之前都是说着玩玩的。”
谢衡玉气急了,把池倾拉过去,伸手轻轻敲她额头,声音却低了下去:“可是,我是认真的。”
池倾捂着头,凑近了去研究他的表情,一声声地无奈地唤他:“谢衡玉,谢衡玉……”
她现在很宠着他了,甚至会把狐狸尾巴掏出来给他薅:“我也是听唐呈说的,你想成婚了?和我?”
“呵。”谢衡玉攥紧了手里的毛笔,委屈地笑了出来,“不然和谁?唐呈也……真是一点儿藏不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