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别死(175)
——不想她为难,只好为难自己。
真可怜啊,应去劫想。
贺卿生老实点头,感受到对方脑袋上的小狗耳朵在一瞬间耷拉了下去,不安的情绪犹如实质,却仍旧顾及着她不敢刨根问底。
她的心蓦然柔软,双手环过他的腰,不断收紧,缩进他怀里后,仰起头亲了亲他的下巴:“应去劫,你是我的爱人,你可以向我索求更多。”
不必不安,不必如此小心翼翼。
“我从前是很担心牵扯到你,所以总希望你能走一条更安稳的路。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在世界上待多久,生怕和人产生了深刻的羁绊后,又再次离别,那样对活着的人来说太痛苦了。”
应去劫用力地回拥住怀里的人,他想到了初相遇时贺卿生滔天的煞气和血泪。
她当然最清楚那种痛苦,因为她就是扶留宗灭门之灾里留下的最痛苦的人。
他此刻的心疼,或许比不上贺卿生所承受痛楚的千分之一,却好似已经将他整个人凌迟了一般。
“但现在我想的是,人生苦短,我与你阔别七年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再留有遗憾。”贺卿生温声道:“这对你或许不公平,但我相信你,以后哪怕我不在你也能好好生活的,是吗?”
应去劫在她期许的目光里别开视线嗯了声。
不会的,他想。
不会让她离开,还是不会好好生活,应去劫分不清,满脑子全是叫嚣的占有欲和控制欲,他大概是疯了。
可所有的不平静全在贺卿生带着些惩罚性质的吻里被安抚了下来,她咬破了应去劫的唇,铁锈味混入鼻腔,某种特殊的联系缔结建立。
她声音温柔到了几近蛊惑的地步:“现在,你是我的,我不会丢下你的,相信我好吗?”
良久,应去劫点了点头。
两人间沉闷的氛围轻飘飘散入了云烟。
“走吧。”贺卿生说:“玄丹宗传送阵看着还挺好用,我们两个去找东西练练手,磨合一下打法。”
应去劫看向她,贺卿生笑道:“带你一起打团队赛。”
应去劫:“什么是团队赛?我们两个组成队伍去打真元宗吗?”
“对呀,真上道。”
她和应去劫在东川林秘境便配合了多次,出来后更是联手解决掉了一批先来送死的。
默契早就磨合的差不多了,看起来也是攻守兼备,但贺卿生总觉得应去劫给她兜底了太多,尚有许多需要改进之处。
比如说,以前打架杀人里,一贯是贺卿生主攻,应去劫替她疗伤续力。
打得时间长点,对手就会往应去劫身上使点子。若是让应去劫增加一些攻击上的占比,她再多老实点点防御力,或许在下一次和对手的交锋中,可以起到一个出其不意的效果呢。
况且,管他严行一凌玄有什么“宏远”目标,真元宗长老弟子去扶留
烧杀抢掠都是不争的事实,替他们卖命也是板上钉钉的事。
真元宗、纪家还剩那么多修士,足够让她和应去劫将新的配合磨合千百遍了。
第93章 迫害大伯哥重现小木偶
贺卿生拉着应去劫高强度训练了两天,并且在第二天晚上舍身下血本后,终于等到他睡得昏沉的机会。
熟睡中的应去劫搭在她腰上的手依旧严丝合缝地把握着她的一举一动,与他白日表现出的温柔包容判若两人。
若不是她知道应去劫是什么样的人,很难不怀疑这样一个连无意识睡眠时,都表现出强制的姿态的人,不仅不是阴暗控制狂,还温柔得让人毫无抵抗力。
黑暗中,她盯着应去劫精致分明的轮廓,眼神描摹千百次的同时,施施然给人下了昏睡咒。
然后,她费了点劲挪开应去劫桎梏她的手臂,将人摆了个舒适的姿势,蹑手蹑脚下床。
再然后,她双膝一软,险些冲外行了个大礼。
先前从东川林苏醒到玄丹宗波折的一路上,贺卿生对于自己神魂和躯体的融合始终没有什么太明确的认知,包括第一晚的胡闹,她也只当是神魂交缠带来的倦乏。
直到夜里应去劫一遍又一遍缠着她,问她可不可以,并言之凿凿称其为“他的索求。”
贺卿生才在多重感官刺激下,深刻意识到自己现在躯体与神魂的融合度,与她活着的时候无异。
“嘶——”
触及腰侧红印时,条件反射激出的战栗感令贺卿生陷入了深深的反思——她发誓下次绝不能再这样纵容应去劫,哪怕他色丨诱也不行。
穿戴整齐,贺卿生在应去劫周遭加了防护结界,确保万无一失后,身影如魅,悄然融入了无边夜色。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跟随她出结界的,还有一个手掌大小圆头圆脑的小木偶。
床上原本熟睡的人,在暗夜里倏然睁开了清明的眼,盯着流动着煞气结界神色莫名。
他在怀里空下去的一瞬间苏醒,花了极大的耐力,才克制住自己没有在贺卿生险些跌倒的时候伸手去扶。
他一只手覆在额上,睁眼间,另一只掌心的咒法图案莹莹亮起。
世界在他脑海中变幻了视角,玄丹宗的一草一木在月色下随风摇晃,贺卿生闲庭信步般,大摇大摆掠过规整的建筑、雅致的亭台流水、花草树木,沿着小路,旁若无人地来到了的宗主殿偏门。
小木偶贴地的视角里,他只能仰望着那个背影,竟然意外的贴合他一贯隐匿的仰望。
玄丹宗地势独特,宗外整体防护强,宗门内便松懈了许多。
贺卿生几乎毫不费力地轻巧一跃,就翻进了宗主殿,小木偶等了大概三十秒,才小心谨慎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