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比睡觉更有吸引力了,徐雁凛看着面上淡定的季然深吸了口气,心想他这辈子是被拿捏的稳稳的了。
徐雁凛还想逗他:“我现在就想睡。这一团线咱们睡完再团。”
季然往后坐了下,离他远一点儿,现在就睡,那他压根不可能再团线了,直接就睡过去了。
徐雁凛幽怨的看着他:“宝儿,你太冷酷无情了。”
季然嗯了声:“还无理取闹呢。”
徐雁凛扑哧笑出声来,季然宝贝会怼他了,太难得,要配合。徐雁凛这次老老实实的给他撑着线了,反正夜长着呢,除了今夜还有明晚,以后还有无数个夜晚呢。他们有无数个日子的,对吧?
徐雁凛就盯着一圈圈的红线看,他在这一刻也有了小儿女的心情,愿这红线牵的长长久久,永远不断。
他希望跟季然平平安安的过下去。
那天他打断了赵传民的话,不是赵传民夸张,是怕他说实话。
他们那天也被埋了,哪怕是第二次雪崩,也非常严重,他在被雪埋下来的那一刻,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他还没有跟季然说喜欢他。
他承认他喜欢季然了,哪怕季然是个男的,他也认了!
他想要见季然,躲了整三个月,他再也不躲了,他要再见到季然,如果他活着他再也不跟季然分开了。
也许是凭着这个执念,他死死的扣住了拦腰的石头,躲过了雪崩。
没有第一时间回来,是因为他在雪原上待了太久,找到人,再把他们安全的带下山,他眼睛得了雪盲症,从医院回来,他就摸索着跟赵传民他们往回走,等到城的时候,眼睛还没有好,怕他们担心,只得把县城里的会议一起开完了。
这就是回来的晚的原因。
这就是他现在这么粘人的原因,他也知道自己黏人的。
幸亏晚上睡觉的时候,季然都在他被窝里,他伸手就能摸到,暖热的熨贴着他,抚平了他的不安。
这几天季然都扑在这个毛衣上了,坎肩跟毛衣不太一样,季然中途拆了一次,编的有一点儿小了,上个世界他织的有点儿大,这次想收着点儿,但徐雁凛跟他上个世纪的江未寒身量相似,都是大骨架,还是要织大一点儿好看。
看季然对着徐雁凛背比划,赵传民吃醋的说:“季然你不能对雁子这么偏向啊,凭啥给他勾坎肩呢?”
徐雁凛只睨他一眼:“跟你有什么关系?”
赵传民气道:“徐雁凛你不要太得瑟,等你穿上这个色等着被笑话吧!”
季然一个冬天变回来了,白净的人穿红色好看,徐雁凛那一身古铜色的肌肉穿上红坎肩,哈哈。
季然拿着线一顿,看向他:“他穿红色不好看吗?”
徐雁凛拿脚踹赵传民:“你懂什么,这是时尚好不好?我爱穿红色!”
他就想跟季然穿一样的红色,不管别人笑不笑话。
赵传民跳着脚躲开后,跟季然说:“季然,那你什么时候也给哥织一件。”
徐雁凛直接道:“滚远点儿!”
赵传民切了声:“你属狗吗?护食也就罢了,人你也护着!”
徐雁凛懒洋洋的嗯了声:“你说的对,我就护下了。”
季然觉得他们几个幼稚,没有理会,跟春燕姐学着锁V边领。
春燕姐也跟他说:“不用理他们,跟小孩似的。季然,你帮姐再想想,咱俩在成衣店看到的那个围脖的花纹是什么样子的来?”
季然想了一下,其实是让233给他调出图片来。
233跟他说:【少爷,你怎么知道我拍下照片来了?】
季然跟它说:“因为你走到哪儿拍到哪儿啊。”
233跟他笑道:【少爷,晚上的照片我没有拍哦。】
太多了,它也拍不完,不,应该是蒙在被子里,它也拍不到。
季然脸不红的说:“你可以拍,要是不和谐的话。”
233给他调出那天它拍的赶大集的图片,围脖的它还真拍了。季然对照着花色在纸上画,他的画技一般般,所以画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成型,还被来的张海鸥笑话了一边。
她今天带着画本来的,要给季然画画。正好帮季然美化了下他画的东西,画出来后得到了春燕姐的肯定。
张海鸥画画确实很好,比她织毛衣好多了,所以季然不用给她专门摆POSS,他一边织毛衣张海鸥就给他画。
徐雁凛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画板前看的,一直都没出声,张海鸥沉浸在画画中,都没有发现他,等画出季然的脸,画他的眼睛时,背后出来一声:“他的眼睛这个地方弯一点儿。”
这把张海鸥吓了一跳,回头看他:“雁哥啊,你也懂画?”
徐雁凛摇头,他不懂画,但季然身上哪一点儿他没看过呢。而且张海鸥画的还是季然半低头的姿势,那他就看的更多了,季然给他编书的无数个夜晚的样子都刻在他心里呢。更不用说依偎在他怀里的时候了,半阖着眼,眼睛似弯月,长长睫毛是月亮投在湖里的一抹惊鸿照影。
张海鸥半信半疑的去看季然,照着徐雁凛说的,把季然的眼睛微调了下,果然觉得对头了,眼睛一下子就传神了。
张海鸥朝徐雁凛竖了个拇指:“雁哥你眼神真好,季然就这双眼睛有灵气,其他都面瘫着,眼睛活了,他的整个人就活了。”
徐雁凛嘴角抽了下,这是夸他家季然的话吗?不过看在大画家勤勉的份上,徐雁凛也不说什么了,不打扰她了,去擀面条,今天准备请大画家吃饭。
张海鸥这一副素描竟然画了一天时间,赵传民起初还说她:“你这要是靠画画吃饭那不得饿死啊,这比相机慢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