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然嗯了声,下了一个白子。徐司令下棋非常果断,棋艺要比季校长好一点儿,季然也就落子有声,不需要过多的等待。
棋盘上这一会儿已经铺开了局面。黑白分明,各占半壁江山。
徐司令声音依旧稳重:“围棋还有一项特性,那就锻炼人的耐心于气性,要知道输赢乃兵家之常事,于棋局而言也是如此。”
季然又下了一颗白子,然后拿走了他一颗黑子,徐司令笑了下:“不错!”
厨房里徐雁凛挽着袖子下手,刘婶拦着他:“我来就行,马上就好了。”菜她早早的就备好了,锅里也炖上了鸡,这会儿就剩包水饺了。
徐雁凛一边揉面一边说:“刘婶,让你尝尝我的手艺,我做面条可是一绝。”
刘婶啊了声:“今天咱们吃水饺,水饺足够多,放心吧,你的朋友季然也足够吃的。”
徐雁凛往门口处看了一眼笑道:“刘婶,他爱吃面条。”
刘婶跟周团长对视一眼,眼里都有错愕,不过没有多想,只看着徐雁凛擀面条,结实有力的手臂揉起面来特别轻松,揉面,抻面,切面,做的异常熟练,刘婶捏着他切出来面条连声道:“这么细,比你刘婶我切的都要好,雁子,你这是什么时候学的啊?是不是下乡吃苦了啊。”
刘婶说着说着就走向心疼他的路线,周团长本来也心疼的,但这会儿却咳了声:“应该吃点儿苦,下乡本来就是要学习的。”
徐雁凛灿烂一笑:“妈说的对!这点儿苦不算什么,下面条哪里叫苦,妈你一会儿可以一定要尝尝我的手艺。”
周团长看他:“嘴巴好像也甜了。”
她觉得徐雁凛今天格外的高兴,不是说他平时不开心,徐雁凛是乐观的性格,是他们家最不着调的一个,但这一刻她还是觉出不一样来,笑是从心底里生出来的,太满,于是溢于言表。
周团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季然的缘故,她看了一眼客厅里的两人,季然真陪着徐司令下棋,从徐司令面上看他也挺高兴,声音洪亮,说了好几声‘好,好棋,这一步走的不错’。
周团长忍不住去看,正好碰到徐司令输了。
输了都这么高兴。
徐司令拉着季然下第二盘了,看周团长来笑着说:“周团长你也坐,看看小季下棋,下的真不错。”
周团长坐下来看,季然是她第一次带回家,不是她不想带回来,而是季然没有表现出任何热络的地方,周团长还跟徐司令说过他的性格,说他过于冷漠,那时徐司令都说是季然有分寸,这是刻意的跟她保持距离,不想让别人抓着话柄说闲话。
徐司令对季然抱有大度的想法,此刻能陪他下棋,他更加喜欢他了,跟季然说:“大胆的下,下棋可以思虑,但落子时一定要果断,要落子无悔,不计较一城一池的得失。”
季然点头,落下一子,把他刚落下的黑子收走了,周团长没有忍住笑出声来。
她的心情是放松的,因为徐司令的棋艺很厉害,跟别人下棋很少有输的时候。但当徐司令这一盘又输了的时候,周团长开始怀疑以往是他的部下不敢跟他下,要不怎么会输在季然手里,季然就算厉害也才19岁,年龄阅历都在这里摆着。
但徐司令看向季然的神情郑重起来,两局就能看出一个人的水平了,季然的棋艺在他之上,而且还是之上很多。
徐司令跟他点头:“好棋艺,咱们再来一盘。”
周团长看他又摆棋盘忙道:“先吃饭,你这又上瘾了。”
徐司令虽然输了棋,但心情并没有受到影响,跟季然很高兴的说:“那咱们先吃饭,吃完饭你再陪我下。”
周团长在旁边嗔怪的说:“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孩子似的较上劲了。”
徐司令笑着道:“周团长,这一点儿你就不懂了,下棋重在有友,并肩作战,岂曰无衣,与子同袍。有棋友在,我可以不吃饭。”
周团长看他竟然把季然这么一个才19岁的小孩捧到跟他平起平坐,哭笑不得,招呼他们俩:“赶紧先来吃饭,你不饿,人季然该饿了。”
徐司令伸手拍了下季然的背:“好,走,先去吃饭。”
餐桌上已经摆好饭菜了,荤素搭配,满满一桌,异常丰盛,香气也扑鼻,
徐雁凛还把面条放在季然面前:“来尝尝哥的手艺。”
面条更香,鸡汤面,乳黄色的浓郁汤汁,米白色细面,上面铺满了细细的鸡丝、青翠的葱花,只看着就非常好吃。
季然跟他道:“谢谢。”
徐雁凛在他鼻子上刮了下:“跟我还这么客气,快尝尝,还是不是以前的味道。”
周团长看着他的态度,跟徐司令对视了一眼,他们一向吊儿郎当、游手好闲、大少爷似的儿子不仅会做饭了,还会给别人做。这季然要不是个男孩,他们俩都怀疑徐雁凛有想法了。
幸好徐雁凛还知道父母,给徐司令跟周团长面前也各端了一小碗同样规格的面条,说:“爸妈,你们两个也尝尝我的手艺。”
周团长看了他一眼:“真是沾了季然的光了,我们两个以前可没有吃你一碗面。”
徐雁凛浓眉一挑笑道:“妈,我这不是下乡后去学的嘛,这不,一学会就给你们俩做了吗?快尝尝,你要是觉得好吃,以后我回家天天给你做。”
他今天嘴吧太甜,把周团长哄高兴了,笑着夹面去吃,吃了两口才道:“还真是不错,徐司令你也尝一下。”
徐司令尝完后说:“总算有一样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