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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媳妇拿了反派剧本(260)

哪怕那些浪潮把他席卷进去,他大概也没有感觉。

生死于他没有多少意义。

等一切都结束,周湛舸拉着季然回南淮县衙,路途泥泞不堪,众人深一脚浅一脚,季然膝盖有一点儿疼,不过好在他的脚不疼了,所以没有太拖后腿。

等走下来,就上马车了,王巡抚特意让人备了马车。

他恳请周湛舸跟季然上马车。

周湛舸看了一眼王巡抚,没有发火,大概是憋着什么,等回去再清算。

周湛舸先上了马车,然后拉季然上车,刘公公坐在马车前面,把马车里的空间让给两个人,那个王巡抚还想跟着上马车去请罪,被刘公公看了一眼,立刻怂了,让下属扶着骑在了马上。

马车走的不快,雨还在下,路不好走,刘公公交车赶的很稳妥,季然坐在首位,他的左侧坐着周湛舸,周湛舸还拉着他手,宽大的手这一会儿有温度了,不再跟水里时那么冷了,季然觉得很舒服,就让他握着。

周湛舸一直都没有看他,季然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忧心外面的水灾,就没有打扰他,两人一路沉默着回去了。

回去南淮县衙后,周湛舸也没有时间休息,一边咳着一边处理公务。

灾情太重,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灾民失踪伤亡人数在一次次的统计中增长。

周湛舸的眉头就没有展开过,薛琛从兵营借调来的一千官兵悉数都调拨去救援了。

薛琛领队,郑县令带罪安抚百姓,周湛舸放心。

他看向了一直沉默的跪在地上的王巡抚:“王巡抚,粮食调度到哪儿了?杭棠府的赈灾粮能顶多久?”

赈灾的粮食是现在最重要的,不仅仅是这几天的口粮,而是这一年的粮食,两个县被淹,还是在水稻苗刚种上没多久的时候。数万灾民这后半年的收成泡汤了。

王巡抚连忙道:“回皇上、周尚书的话,粮食已经在调拨中,我把整个杭棠的赈灾粮全部调度过来,这几天是够的。”

“过几天的呢?”周湛舸反问。

王巡抚结巴了下:“下……下官会拼尽全力去向富户筹借,一定会让南淮、安溪两县的百姓平安度过灾年。”

周湛舸哦了声:“灾年?是天灾还是人祸?”

王巡抚看着他脸色煞白,只在地上使劲磕头:“下官罪该万死,下次白死难辞,”

周湛舸不想看他,他开始咳嗽,咳的笔都拿不稳了,他把笔摔在了堂下。

刘公公小心的把茶放在了案上,什么话也没说,知道周尚书这是气狠了,要给王巡抚下马威。

季然有点儿担忧的看着周湛舸,他离溺水才过了没有两个时辰,身体根本就没有好。

季然给他端茶,周湛舸不想喝,但这是季然端的,周湛舸只好接过来喝了口。

台下王巡抚战战兢兢的说:“都是下官该死,大人千万不要因为下官气着了,大人看看大夫吧,下官把大夫叫来了。”

周湛舸放下茶杯,缓了口气道:“水灾过后伴随的是瘟疫,你让大夫开药,在各个赈灾州棚处开设药堂,灾民住的地方一定要避开蛇蚁毒虫,咳咳……”

“下官这就去,这就去。”

王巡抚觉得周湛舸要是再咳一声,他脑袋就不保了,虽然现在就已经岌岌可危了。他必须要在这段时间里将功补过,希望周家人看着他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他一命,虽然这个希望那么渺茫。

周湛舸跟他的父亲并不一样。这是王巡抚忐忑的地方,周湛舸一点儿都没有给他转圜的余地,就从他只身带着皇上微服私访就知道了。

果然王巡抚刚一想完,周湛舸就宣布了他的死刑:“现在立刻就去补救,安顿灾民,你所犯下的大错我会一点点儿给你算明白,你念在皇上、念在你九族的份上将功补过吧。”

王巡抚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王巡抚走后,刘公公连忙让周湛舸去休息:“周尚书,后面还有无数大事等着你拿主意,你千万要保重身体。”

毕竟是溺水,差一点儿就活不过来的人啊。

刘公公一边念着一边说:“苍天保佑。”

周湛舸看向了季然:“不是苍天,是皇上救了微臣。”

刘公公想着那时的画面,再看看周湛舸此时看皇上的眼神,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正当刘公公把头低下来时,周湛舸轻咳了声,像是解释一样的说:“东汉张仲景在其所著的《金匮要略》中记载了对自缢窒息、溺水窒息的患者采取仰卧压胸法及口含气呼吸术的治疗放法。皇上的手法就是上面的办法。”

季然哦了声,明白过来,他说怎么233没有扣他的分,原来人工呼吸法在古代就有了,他还以为这是西方传来的呢。其实还是他们的中医治疗法。

季然看周湛舸看他,忙点头,他正不知道怎么回答周湛舸呢,周湛舸给了他答案,周湛舸嘴角动了下,似是还想要问他什么,季然岔开话题:“先看看大夫吧。”

刘公公也道:“对,对,天色也黑了,周少师歇一歇。”

晚上来临了,哪怕有再多的公务,有再多颠沛流离的百姓,他们也得白天再去找了。

周湛舸朝季然伸手,季然起身要拉着他,结果膝盖因为坐着的这一会儿不适应了,趔趄了下,周湛舸一把把季然抱起来了:“皇上,你怎么了?快去叫大夫!”

季然一路都没有说哪儿疼,他也没有顾上,他该死的应该先给皇上请脉的。周湛舸抱着季然胸口憋得难受。

季然手搂着他脖子跟他说:“我没事,就是膝盖跪着的时候磨破了,不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