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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媳妇拿了反派剧本(274)

周湛舸下巴抵在他头上,手托在他屁股上,并没有要放下他的意思,

季然贴在周湛舸颈窝里,听的见周湛舸低沉的呼吸声,这跟早上他埋在自己颈窝里难以抑制的喘息声一样,这么想着,季然腰身都发软。

好在这个时候,季然的肚子叫了一声,周湛舸终于把季然放在了床上:“皇上,稍等我一会儿。”

周湛舸用季然剩下的水飞快擦了下身,换上衣服,季然帮他往腰上挂荷包,这是他干的最顺畅的活了。

刘公公看他们两人出门忙迎了上来,他本来还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想让自己表现自然些的,结果皇上直接跟他说:“刘公公,把我的东西搬到周少师房间,我晚上在他房间睡。”

刘公公默了片刻道:“好的,主子。”

刘公公又看了一眼周少师,发现他更坦然,拉着皇上的手,看他的神色温柔又自然,跟夫妻一样。

刘公公便什么都不说了。

吃过午饭后,周湛舸要处理公务。

原杭棠巡抚、布政使、水利内务局管事因贪污、失职致使棠水大坝决堤一案。

周湛舸跟季然旁听,罪犯在死到临头时回拉扯出无数不相干的人,比如他们周家人拉下了水。

“罪臣是有罪,愧对于百姓,可罪臣无愧于君臣,罪臣秉公办事。还请各位钦差大人明鉴!”

王巡抚是周首辅的学生。他任杭棠巡抚是周首辅举荐任命的。

他说秉公办事那就是听从了周首辅的命令。

新任的苏巡抚小心的看了一眼周湛舸的脸,周湛舸面沉如水,苏巡抚知道这个周尚书的厉害,手一颤使劲拍了下惊堂木:“死到临头还要攀咬他人,不知悔改,也不看看面前是谁!”

武官出身的布政使齐大人破罐子破摔的说:“就算皇上在这里我也要说,我们是吃的皇粮,拿的是俸禄,分的是君忧!”

苏巡抚气的手哆嗦:“混账东西!这种话你也好意思说!”

周湛舸淡声道:“让他说,我倒要听一下他是如何拿着俸禄为君分忧的,棠水千里长堤仅三年决堤,请问布政使大人三百万银子用了几成?”

齐大人嘴角抽动了几下,含糊的嘟囔了几句。

季然隐约的听出了几个字,‘从上到下,一层层剥削,到他手里也没有几个’。

周湛舸厉声道:“大点儿声!不用藏着噎着,也不用给某些人遮掩,不是要攀咬吗,那全部说清楚,签字画押!我要知道300万两从上到下有多少人分成!先从周首辅开始,周首辅分了几成?!”

齐布政使被他这一声呵斥的脸色发白,本来梗着脖子的也挺不住了。

他一时间不知道周湛舸什么意思,周湛舸是周家人,他理应同他父亲一条战线的,但现在他这个态度更像是拆台的。

齐布政使想着这个周尚书前短时间因为盐矿案撸下来的一种官员,那时候只是死了500人,他就指定了连座制,而现在两县百姓失踪死亡人员达千人……

齐布政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齐布政使色厉内荏,周湛舸要是跟他来真的他反而有点儿怂了,他知道要是自己还想为家人留条活路就要死死封住他这张口。

齐大人后面果然支吾着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周湛舸神色漠然,没有太失望,他早就料到会是这样,贪腐案一牵会牵出一串,要贪都是从头贪到尾,有福同享,捆绑制,唯恐哪一个不贪,统统拉下水,于是死到临头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王巡抚最后还喊冤,说这世上当官,清官难为,贪官更难为,那一个部门打点不需要银子呢?贪来的钱又有几成落进我自己的口袋呢?

周湛舸冷冷的看着他:“王巡抚是两榜进士,能言善道,灿舌莲花,可你最基本的东西混淆了,官员从来没有清官、贪官之分。官字,管家之意,做官为的不是你的老师,也不是为的皇上,也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百姓,父母官,百姓拿你当父母,你就当为他们谋口粮,养活他们,如果做不到,就不要为官,玷污了‘官’这个字。”

王巡抚被他噎住了,他是两榜进士,平时都是伶牙俐齿的,但这次竟然反驳不了,不是周湛舸压他一头,而是他的这个说法还是头一次听。

王巡抚自以为做官十年,早以悟透了官场,那知周湛舸跟他说,他从一开始就错了,那他能从哪儿反驳呢?

下堂后,周湛舸回房间处理政务,脸色看不出是好还是不好。季然看他:“你别气坏了身体。”

周湛舸看着他的面瘫脸轻轻笑了下,他没有跟季然说,季然生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哪怕他不笑、不怒,没有任何表情,可只有看着他的眼睛会让人觉得这个世界都是清澈分明的。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泾渭分明,没有任何的杂质。

周湛舸握着他手摸索了十根指头一会儿,偏头听了下:“苏姑娘的《广陵散》弹的不错了,我们去听听吧。”

季然跟他往后院走。

苏如玉姑娘体贴懂事,知情知趣,刘公公不让她出后院,她也一直留在庭院水榭里弹琴。

练习那一首《广陵散》。

周湛舸跟季然并没有打扰她,在边上听她弹完整首曲子才走近,跟她打招呼:“苏姑娘。”

苏如玉见他二人来,忙起身给他们行礼:“主子,周大人。”

她对季然改了称呼,看样子真的把自己当奴卑了。

季然也跟她说:“苏姑娘不用拘谨。”

季然说话简洁,配上那张千年不变的面瘫脸,会让人觉得冷漠,但在风月场里出身,看过万千人情世故的苏姑娘练就了一双慧眼,她甚至觉得这个人才是最无害、最能让人放心靠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