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就是回门的日子了,淮山娘也给季然准备了回门礼,不小气,般般样样都准备了,把李淮山这一个多月打猎挣得钱全花上了,本来就是淮山挣得,自然也要给他花,淮山娘并不偏袒。再加上她也不想让季然娘觉得自己家委屈季然。
所以回门的时候看着这些礼物,季然娘难得对女婿露出点儿好脸色了,要亲自下厨去给女婿做饭,拉着季然去烧火,实际上是问问季然这三天过的怎么样。
“淮山对你好吗?有没有为难你,单独对着的你的时候还拉着脸吗?”
季然只用一句话就都堵回去了:“他每天早上给我穿衣服。”
季然娘正要问到他们俩有没有圆房的,这下也不用问了,季然娘轻轻拍打了下季然:“你这孩子,什么话都往外说。”
季嫂子抿着嘴笑:“没想到这个李淮山还挺会心疼人的。”
季然不说话,季然娘也不用他说了,都是过来人,哪怕最亲密的时候,又有几个夫婿给媳妇儿、夫郎穿衣服的,都是媳妇给相公穿。
所以季然娘心里高兴着,嘴上还说着季然:“淮山对你好,你也不能拿乔,早上要先于相公起,要给他穿衣服。”
季然都答应着,季然娘一高兴做了很多好吃的,饭菜设在院子里的大梧桐树下,那只山羊被屈尊降贵的移到墙角出了,看着饭桌咩咩的叫着抗议。
季然把路上摘的荷叶给它,顶在它脑门上,不叫唤了。
隔壁家的季晨今日也回门,隔着墙头喊季然:“你们这就吃饭了吗?一会儿吃完饭我到你家去玩啊。”
季然也隔着院墙往他家院子里看:“你不用陪何瑞锦吗?”
季晨脸一红:“他……他有什么好陪的啊。”季然没有拆穿他,前几日结婚前还跟他传授,说婚后一定要好好看住自己相公的。
季然跟他说了几句,那边季晨娘就喊他要吃饭了。季晨连忙跟兔子似的窜进屋里去了。
季晨家没有在院子里设饭菜,季晨不知道看好自己相公,但季晨娘是知道的。她要替季晨看好何秀才,防着何秀才见着季然。
季然哪怕这会儿嫁给李淮山了,在季晨娘这里还是很大的威胁,因为这桩婚事都是何瑞锦娘一手操办的,何瑞锦听他娘的话娶了季晨,但心里怎么想的他们谁都不知道不是?
当不确定的时候,那就先防范着,这是一个乡村妇道人家的智慧。
季然家这边吃饭倒是很热闹,季然爹本来就喜欢李淮山,一个劲的给李淮山倒酒:“来女婿,满上,我是知道你酒量的,”
“没事,多喝几杯,咱哥俩难得……”
刚开始的时候季然爹还叫李淮山女婿,后面就成哥俩了。
季然娘拍他:“你是喝胡涂了吗,这是女婿,”
季然爹喝了酒有胆量,跟季然娘说:“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我跟淮山兄弟在山上砍竹子的时候就是老相识了,”
李淮山说:“……岳父在前山砍竹子时遇见我几次。”
李淮山不知道怎么说,他发现季然爹是很和善的人,只要给他一个机会,打开话匣子,他就能把任何人当兄弟。实际上他们俩就是在砍竹子的时候见过几次。
李淮山那时是刨竹笋,顺带着帮季然爹砍了些竹子,那里知道就被季然爹当成兄弟了呢。
季然爹这会儿还问他儿子:“然哥儿你说是不是?!我们俩是不是好哥俩?”
季然跟他爹说:“爹,他是我的二哥。”
李淮山呛了下,把茶杯放下了,季然跟他爹一样,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没有喝醉的大舅哥季大哥跟李淮山说:“淮山,我爹喝醉了,你别在意,来,我这个大舅哥陪你喝。”
这顿饭终于在尴尬与热情中吃完了,吃完饭,李淮山又在他们家待了一大段时间,因为季然娘要留着季然说会儿话。
李淮山在他们家帮着编了大半个竹筐总算能顺利的带着季然回家了。
临走时,季然娘又一再的嘱咐他:“淮山啊,然哥儿跟着你到了山上,你可一定要照顾好他,晚上早点儿回家,娘不指望你们挣多少钱,安心过日子才好,等过几日让你爹上山教你编竹筐,这个虽然挣的少,也是一门手艺,总比打猎省力,你说是吧?”
她絮絮叨叨,李淮山没有烦,因为这些话跟他娘说的一样,不管她是不是因为心疼自己儿子,她都是好心,都挂心他这个猎户的营生,都想着让他改一个行业,李淮山不是不懂事的人。
“好的,娘,我会早回去……陪他的。”
李淮山看了一眼季然,季然朝他伸手,于是李淮山也握住了,他知道季然顶聪明,不知道跟他娘说了什么才让他娘同意他上山的,那既然已经决定要上山了,那他就会保护好他的。现在先让他娘放心。
如果拉着手就能证明的了的话。
跟洞房花烛夜那天晚上摸栗子一样。
季然娘一直目送他们走远,直到拐弯了,李淮山也没有再松开季然手,因为季然握着他指头还挺牢固。
已经是傍晚时分,村里下地的人陆陆续续都回村了,见着两人纷纷打招呼。
“哎呀,这是回门吗?”
“淮山这是陪着夫郎回门啊,真不错。”
“哎呀,一转眼淮山也成亲了,然哥儿嫁在咱们村里好。”
李淮山都点头,季然则叫人,大婶、嫂子、大娘,他看着人年纪叫,老的就大娘,年轻的就嫂子,反正他现在嫁人了,不管是按照本家的叫法,还是随着李淮山那边叫,都错不了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