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传民也不委屈自己,没罐头那就赶紧喝西红柿汤,一大口下去,半碗汤就没了。
李瑾跟江川也很快就来了,于是就跟老常说的那样,他们一上桌,菜跟玉米饼子肉眼可见的少下去。
徐雁凛看着端正坐着,小口吃饭、一个饼子还没有吃完的季然嘴角勾了下:“以后要先学会大口吃饭,这是在这里生存的首要本领。”
季然看了他一眼,他其实知道的,这几天从他的知青队里体会到了,只是他已经养成了细嚼慢咽的习惯了,他的肠胃不太好,吃多了、吃凉了都会不舒服。
这些粗粮虽然也好吃,但他得多嚼一会儿,如果是面条就没事了。
但这里好像没有面条,小麦好像都是上交大队的,没有磨成面粉。
常老师炒了四个菜的,其中还有一大盆豆角炖土豆,只是他们都是大小伙子,很快就剩残羹了,老常说他们:“你们几个真是出息,也不看看有客人。”
赵传民跟季然笑:“小同志,咱们都是一家人是吧?”
季然点了下头,赵传民哈哈笑:“我去看看你给我们整理的仓库,看看有多好。”
“我也去。”
吃的快的江川也去了。桌上就剩有待客之道的李瑾、常老师、徐雁凛陪着细嚼慢咽的季然吃饭。
季然把牛头罐头推到了中间:“你们也吃,我吃不完。”
他只吃了一点儿,不是不喜欢吃,而是他好几天都没有见过肉了,之前一个月肯定也没有肉星,所以他也要少吃,要不也会不舒服。
李瑾笑了:“哎呀,这留到后面的还能有好吃的。”
老常道:“快吃吧,要不那俩土匪又回来了。季然你再喝碗汤。”
汤可以多喝,季然跟他道谢,徐雁凛看他:“不用跟我说谢谢吗?”
季然看他:“谢谢。”
面无表情的感谢,要不是一双眼睛似点墨,看上去至真至纯,别人会以为他是消遣人家。
徐雁凛摇摇头不再看他,只大口吃起饭来,他早些年也是细嚼慢咽的,他母亲出身大户人家,哪怕当年嫁给了当兵出身的他父亲,日常生活也改不了从小养成的习惯。
他是这些年在深山老林滚打摸爬的练出来了,尤其是跟这些土匪在一起练的。
季然以后就会了。
下午的时候停雨了,大太阳破开云雾,艳照天下,于是又一下子热起来,都能感觉到空气蒸发的感觉。
常老师道:“天晴了也好,明天就能继续晒麦子了。要不麦子发了芽也白费了。”
他看了眼看着远处山峦的季然说:“今天下午你们应该也没事,回去休息下,明天可能又要忙了。”
季然跟他嗯了声:“那我走了,常老师再见。”
他也跟坐在院子里摆弄石头的徐雁凛挥了下手,他没有看到这个知青点儿的人的艺术能力,不过今天来这里蹭了一顿饭,也很好了。
徐雁凛放下石头站了起来:“走,我去河边看看。”
河流是在知青点儿那边,季然跟他一前一后的走,他吃饱了,就走的慢腾腾的,徐雁凛也没着急,这边山丘起伏,四面八方都是山,麦子收完的这边空了不好看,但另一边还是连绵的绿色,那也烟叶地跟茶地,在雨后显的愈发翠绿。
进脚下的一块茶叶地,都能看见上面茶叶上挂着的水珠,下过这一场雨,新茶叶又冒出来了,不用两天就得采摘了。
徐雁凛指着这片茶园跟季然说:“采过茶吗?”
季然看了他一眼,采过的,上个世界里跟江未寒为了写作文特意去茶园实践过的。
徐雁凛没想到他还会这个,啧了声:“那行,采一把吧。”
季然以为他不信,就用衣兜兜着采了一大捧,只采刚冒出来的嫩芽,徐雁凛给他采上了一些中间部分的叶子,嫩叶虽好,但老叶子更有效果一些。跟他说:“行了,可以了,回去用石臼捣碎了敷在脸上。”
季然看他,原来是给他脸用的吗?
徐雁凛以为他不敢,跟他指了下这大片的茶园:“放心,这大片未来几天都是你们的,比黄瓜多,效果也比黄瓜好。”
茶叶是不缺的,春茶珍贵,可夏季茶就没有那么宝贝了,村民先把嫩叶采掉,剩下的都是粗枝大叶的摘的。
为公家干活,总有些粗心大意的,就比如割麦子的时候,总有不少掉麦穗的,季然割的田地要比他们那些人仔细多了,掉了的麦穗也捡起来了,这也是他割的慢的原因。
季然兜着一兜子茶叶回去了。
知青点儿的众人果然都还没吃饭,没法点火,干脆都在床板上打牌闲聊,幸好雨小下来后不漏雨了。
张海鸥几个女知青也来他们这边了,坐在床沿上,见季然来,问他那边知青点儿怎么样。
陈学则哼了声:“还能怎么样,肯定比我们这里好多了,要不他一大早就去高攀人家?你去了得了什么好处啊?”
季然也跟他说:“吃了西红柿炒鸡蛋。”
陈学咕嘟咽了下口水后喊道:“什么!你还吃到了鸡蛋?!我草,你怎么不叫着我!”
陈宏明冷笑了声,扭开了头,是觉得陈学太没出息。
张建辉忍不住笑了下,觉得陈学季然这俩人也是冤家,两人整天吵,可吵过就忘,跟小孩过家家似的。
某一方面来说都是挺单纯的人。
毕竟也才18岁。
陈学看他兜着东西问他:“带什么了?”
季然倒在了洗菜的盆里,陈学看不是能吃的也就不感兴趣了。
张海鸥问他:“采茶叶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