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当鬼捡回家后发现他暗恋我(34)
贺南溪脸色更黑了一层,还是沉默着。
江眠看了看他,也叹了口气,“这世道经商本就不易,女子经商更是难上加难。你即便是无法帮扶,也实在不该在一旁横加指责啊。”
贺南溪终于开口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我没有看不起她的意思,我怎会这么想。我只是心疼她太过于辛苦,我怎知……我怎知道她竟然会意会成我是嫌弃她。”
他双手撑住额头,痛苦到:“她……她做出这样的选择,卷入这等事情,难道是因为我的态度?”
贺南溪抬头,通红的双眼似乎是征询地看向江眠,“阿眠你说,这难道是我的错吗?是我待她不够好,惹她误会了,才致使她一步踏错,卷入这样的麻烦吗?”
江眠实在是没有办法给出答案。
从律法上来讲,柳蒲参与买官,不曾受到贺南溪的指使或者暗示,这件事情从头至尾彻彻底底是与贺南溪无关的。所以即便是查案,也不曾查到过他的头上,才导致这么长时间他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可是从柳蒲的角度呢?爱人说话时字里行间流露出的高高在上的指点和不理解,肯定是刺伤了她,才让她想要为家里人买上个一官半职。不但经商时多个方便,恐怕她也希望能在爱人面前稍微抬起些头。
那日到最后,江眠也没有办法对贺南溪的疑问说出什么来。
她只是用茶水点心招待了一番贺南溪,听他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心声和疑问,然后好言好语地把人送出了王府。
只是不知为何,这件事情却像是一根刺扎进了心中。
贺南溪走后的整个下午,江眠都有些闷闷的,也提不起心思去做什么,干脆和医馆告了假,在王府花园里面坐了一下午。
柳蒲的话语和贺南溪的反应难以抑制地在她脑海中交织穿梭。
到元璟下值回来的时候,她还是懒懒的提不起状态。
元璟回来时看到江眠斜斜地倚坐在花园里面,有些惊讶,“阿眠今日这么早就回来了?可是饿了?先吃点茶点垫垫肚子,我让厨房加紧做夕食。”
说着,就张罗着让人去端茶点。
江眠拦了一下,“别麻烦了,元璟。我不饿,也没什么胃口。”
元璟听她说“没什么胃口”,立马停下了口中吩咐下人们的话,转过头来细细地看她的神色。
第20章
他对她何其了解,即便她想要掩饰,还是看出了她掩饰下的恹恹的神色。
元璟缓缓皱起了眉毛,轻声道,“怎么了阿眠?发生什么事了?”
江眠摇了摇头,“没什么。”
确实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只是她心里有点儿乱罢了。
元璟更担心了,他走进了两步,想了想,“阿眠下午看见什么人了吗?”
江眠一听他这么问,有点儿心虚了。
她“啊”了一声,还是实话实说道:“是贺南溪来王府求见。我把柳老板的事情和他讲清楚了。”
说着,她还观察了一下元璟的神色,又补充了一句,“我把事情说完就请他走了,没让他进你的院子,也省得你再和他交涉。”
元璟在听到“贺南溪”这三个字的时候,心里就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一紧,连着他的胸膛都有些抽痛。
是了。
他在心里想。
还有什么能让阿眠这么魂不守舍地伤心的。
又是这个姓贺的混蛋。
可是他此时自然顾不上自己的伤心,阿眠还在难过呢!
他动动脸颊,挤出一个温柔的微笑,柔声安抚江眠道,“阿眠别伤心了好不好,姓贺的狼心狗肺,不为他伤感了,好不好?”
江眠摇了摇头,她不是为了贺南溪伤感。其实说到底,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触动。可能是物伤其类,柳蒲一直是她挺欣赏的一个女子,精明能干,也一直知道自己要什么,可是现在因为一时的糊涂冲动,一辈子的前途都折进去了。
她图什么呢?是因为贺南溪吗?
那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答应贺南溪的追求。贺小公子的喜欢虽说未必不是真心,可是这份真心又给柳蒲带来了什么呢?
元璟看着江眠眼中的迷茫,心都疼得一抽一抽的,哑声道:“贺南溪不是个有担当的人,不值得你这样为他思虑。”
江眠满心混乱中,抬眼看向元璟,“元璟,你说,在这个世道上,女孩子是不是太难了,若是对什么人动了心,更是只能悲剧收场?”
江眠说的是柳蒲。
元璟却以为她在说自己,他一瞬间几乎被江眠话中的伤感刺痛道喘不过来气。
密密麻麻的心疼像是一张网一样包裹过来,元璟使劲清了清嗓子,才能说出话来,只是嗓音已经暗哑得不成样子,“阿眠,你不要这么伤心。不是所有男子都像贺南溪这个混蛋的。”
他深黑的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江眠,好想抱抱她,可是不敢,怕惹她生气,更怕惹她伤心。
“阿眠,姓贺的混蛋不是良人,你……你不要再对他抱有希望了,好不好?”
江眠看向元璟,他眼中清晰地映射出她的身影。她看着元璟眼中缩小版的自己,不知为何突然感受到一种没来由的安心。
仿佛刚才一下午觉得漂泊在乱世般的不安都瞬间消散了。
仿佛自己只要在眼前人的眼中,就会安安稳稳的。
二人对视了一瞬,元璟轻轻向前迈了一步,正要说些什么。
江眠忽然晃晃脑袋。
脑子进水了不成,什么安稳不安稳的。若是想要安稳的生活,自然是要自己去挣。眼下来讲,这个买官的链条若是能被连根拔起,必然是去除腐瘤,利好朝廷,也对远在边关征战的父亲是一件大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