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当鬼捡回家后发现他暗恋我(63)
他看见江眠惊讶下微微睁大的杏眼,似乎是有些自嘲地笑了一下,轻声道:“阿眠,六年前在画舫的事情,你真的都忘了吗?”
江眠被他问得一怔。
六年前?画舫?
那里有发生什么事吗?
元璟看着江眠茫然的双眼,她是真的完全不记得了。
他万般无奈地轻笑了一声,只是这声笑中没有半分的喜悦,有的只是浓浓的自嘲和怅然。
他轻声开口,嗓音已然哑了,“六年前,我曾给你送过一封信,邀请你到画舫上小坐,有重要的事情想说。”
那天是他决定对她表白的日子。他发现自己对她动心,被她吸引,连情绪都被她轻易掌握后,辗转反侧了很久。在偷偷地抱着自己的心意暗暗喜欢她好久之后,有一天,他突然下定决心,想要把自己的心意告诉给她知道。
他珍惜地怀抱着对她怦然而动的滚烫的心脏,精心准备了很长时间。画舫里面的布置景致全部由他亲手安置,不曾丝毫假借人手。连和她见面时要穿的衣服,他都试了很多很多套,最后选择了一身天青色的长衫,因为那是她最喜爱的颜色。
他在画舫上面布置了很大的一片花海,其中大部分是各色的雏菊,那是她最喜欢的花。
他满心忐忑又期待地在画舫上等了很久。
从月上柳梢到天边泛白,案几上的食物早已凉透,他在画舫上枯坐了一夜。
也没有等到他的姑娘。
然而一夜的等待到了此时的他的嘴里,也只是说了一句,“没有等到你,我便走了。”
什么?
江眠瞪大了双眼,她完全不记得有这么回事儿啊。
她拼命努力尝试从回忆里面搜刮出来任何相关联的场景。
忽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她猛地转头。
“你是不是,给我写了一封文绉绉的信,里面还引经据典地说了一大堆,带着一首诗词,是好长的一封信?”
元璟愣了一下,听她说起信的内容,脸没有忍住红了,点头道:“是。你想起来了?”
江眠猛地一拍桌子。
“那封信是你寄给我的?”
元璟摇头道:“不是寄的。是我……偷偷放到你的书案上的。”
江眠“啊”了一声,一时间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我不知道是你给我的啊。我以为……我以为是别人给的……”
元璟听闻此言愣了一瞬,墨黑色的双眸缓缓转动,问道:“你以为是谁给你的?”
江眠恨恨的道:“我以为是贺南溪那厮啊。那个时候正好贺南溪刚刚知道他大哥快要来书院了,他天天缠着我,求我配合他演场戏,想要他家里误以为我们在一起了就不再催他。他天天不是给我送吃的,就给我送花,要不就写一些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送过来。”
“你还记得吗?贺家大哥来的那天,他就背了这么一段文绉绉的台词,当时我站在他旁边没忍住笑场,还被你误会成我很开心。”江眠皱眉回忆道。
“我依稀还记得,那封信上好像还别着一朵黄色的小雏菊。那封信难得的雅致漂亮,所以我对它还有些印象。可是那之前几天,贺南溪刚刚拿着花和一封书信来找过我,上面写着他想要写进家书里面寄回家的话,想让我参谋一下。那信里文绉绉地拽了一大堆乱七八糟,不知是他从哪里学来的,看得我头疼。所以那天又看到信,我只以为还是贺南溪的,我就匆匆扫了一眼扔在了一边。”
江眠使劲儿的皱着眉头,复杂道:“我万万没有想到,那会是……是你写给我的。”
其实现在想来,那封信和贺南溪给他的如此不一样。笔迹自然是不一样的,而用心程度更是不可同日而语。贺南溪来找她的时候,随手揪一枝花就来了,管它是什么品种,甚至有一次给她揪来了一朵草药。
可那封信上精心地别着一朵小巧可爱的小雏菊,是那个时候她最喜欢的花。
可惜她做事惯常从不多想,也没有多去注意一下那封书信。就连最明显的字迹不同,她也以为是这次贺南溪花钱请人誊抄了一份。她连内容也没多看,只大致扫了一眼,都是些文绉绉的典故看不懂,就没再去费心思读了。
没有想到,错过的竟然是那时年少的元璟的一片炽热心意。
元璟已经完全怔住了。
他绝没有想到,那年的事情竟然是这样一起阴差阳错的误会。
可是……
当年他并没有就那样轻易地放弃。
他在那晚之后,攒了几日的勇气,又去找了江眠。
却正好看见她和朋友聊天。那是她在麓山书院经常一起玩耍的小姐妹。
二人坐在一起聊着什么关于“信”的话题。
他听见江眠开口,语气中的不屑和轻忽如此明显,她道:“就他?我才不稀罕。他再给我送多少回信我也不会喜欢他啊。他若是真喜欢我,才叫做不自量力。”
当时年少的元璟犹如被一支利箭当胸穿透。疼痛都没有来得及袭来,先感受到的是满胸腔的冰冷和空洞。
他不记得自己那天是怎么回到住处的了,只记得之后许多天他都一直浑浑噩噩。
第37章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仍然不愿甘心。
他对自己说,即便阿眠真的那么厌恶自己,即便阿眠真的骂自己不自量力,他也要当面亲口对阿眠说出他的心意,要亲耳听见阿眠对他的答复。
所以他再次找了过去。
没有想到,这次直接碰上江眠和贺南溪一起在长辈面前表明了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