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著美人和穿二代皇帝(49)
宋江江抬眼盯着叶随,没有如他所想的那般害怕恐惧,更像是全然没将他恐吓的话放在眼里。
这样的眼神无疑更激怒了叶随。
他拔/出其中一个杀手手中的剑,猛地扎在宋江江手上。
看到宋江江疼得忍不住晃了晃,他志得意满地笑了:“不是挺能耐吗?不是仗着你有身好本事,就在沈美娘面前露脸吗?”
宋江江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终于染上愤恨:“你这是要杀了我吗?”
叶随轻描淡写道:“不,那多便宜你。我待会儿就让人挑断你的手筋脚筋,再挖掉你的眼睛,叫你以后只能像条狗一样活着。”
宋江江问:“你做出这种事,你以为你就不会有报应吗?你以为天理昭昭,律法铁条就治不了你吗?”
叶随耸了耸肩:“在南州城,爷就是天理,爷说的话就是律法铁条!”
宋江江听到叶随的话,又想起沈美娘和她说的,叶六敢胡作非为就是因为有人撑腰的缘故。
娘亲果然就是骗他的,那些书也是哄他的。
这世上才没什么C市,才没什么明州仙山,更没有什么公理正义。
他坚持的所有东西根本就没有意义。
那些东西只会让他活得内耗、活得痛苦,让他连想帮助别人都心有余而力不足,让他就算……就算有了喜欢的姑娘,也不能给她想要的东西外,毫无价值。
那些所谓的自由平等、公理正义,都是不该存在的、无用的。
父皇说得对。
这世上,唯有权力才是最有用的。
有了权力,想要的,自然都会得到。
宋江江觉得身体似乎不像刚才那般虚弱,重新有了还手的力气。
叶随没有注意到宋江江的变化,吩咐道:“还愣着做什么?动手啊!”
可就在其中一人举起剑向宋江江的手臂刺去时,他突然挣
脱开按住他的两人。
他反手握住那剑刃,鲜血顺着他握住剑刃的地方不住往下滴血。
他像是感觉不到一丝痛意般,趁着持剑之人怔愣的契机,一脚踢中那人的胸口,将剑夺了过来。
那几个和宋江江交手的杀手也有些意外。
这人就像是突然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夺舍了般,出手极为狠厉,招招都是取人性命的狠招。
内力似乎也深厚不少,几人很快就有些不敌。
叶随见势不妙,趁着几人还在缠斗,拔腿就跑。
宋江江没有去追叶随,想着料理完这几个杂碎,再去追他就是了。
几人很快就被宋江江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宋江江提着剑,目光无悲无喜地走近其中一人。
月光短暂地穿过云层和林翳,洒在少年的眼里,将里面的漠然和冷血照得一览无余。
只要他今夜挥下这剑,他就会彻底杀死那个叫“宋江江”的幼稚鬼,存活下来会是更适合这个时代的“姜颂”。
就在他的剑快要挥下时,那人连连告饶:“这位大侠、大人!小的做这行也是为了讨口饭吃,您、您就饶了我吧!”
宋江江的剑在碰到那人脖颈时停下。
那人见求饶有用,又继续哭诉:“小的上有老母要养,下有儿女需要教育,妻子也常年多病需要吃药……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小人吧!”
宋江江过往虽然读了很多圣贤书和那些“札记”,但他对贫穷和底层人其实没有太多了解。
幼年时,和母亲总是改换住所、云游四方,但也从未缺衣少食。
加之他发过高热,早就将那些不太愉悦的记忆淡忘。
直到在南州的这段时间,他认识了沈美娘,才切身明白一碗红糖水的重要性,才知道农家人的生活有多不易……
即使不做“宋江江”,只是做“姜颂”,他也无法再对这种弱者挥刀。
如果他不杀眼前这人,或许他的子女就能念得起书,不会被人笑话白字先生,或许他的女儿就有母亲在她来月事时给她熬红糖水,或许……会多一个家庭幸福。
宋江江将剑掉了个头,没有取他性命,转用剑柄把那人拍晕。
可他的身体又变得古怪起来,刚才受的伤也隐隐作痛,他有些体力不支地用剑撑着身子。
那几个只是被他打伤的杀手见状,立刻重新捡起武器扑上来。
宋江江躲闪不及,身上又中了几刀,就在此时山林里闪出两个黑影。
他自然知道那两人是谁。
宋江江握着剑,晕过去前的最后一句话是:“不要下杀手。”
也许,他们也是别人的父亲,也是一个家庭的顶梁柱。
沈美娘说过叫他不要随便拔剑。
他果然……还是不能彻底成为“姜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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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美娘把玩着手里的玉佩,仍就没有丝毫睡意。
她今日说的那些话既是她的真心话,也有她想要逼走宋江江的意思在。
已经过了子时,叶司马和叶随今夜说是去赴什么宴了,今夜恐怕是回不来了。
等到明日她就要被献给叶丞相了,今夜这场宋江江带来的意外不会被他过问。
门被人推开,凉风吹得蜡烛晃动。
沈美娘头也没回,心中早就有了数:“宋江江,已经离开南州了吗?”
她当然不会让宋江江一个人离开。
叶家的家丁刚问完情况,沈美娘就让青词去追他了,让青词一定要看到宋江江平安离开南州城才行。
青词:“娘子,我看到宋少侠进了叶丞相在南州的处所,还把他的剑留在了那里。出来后,宋少侠就出城了,看样子是往芙蓉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