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1988(95)
她喜滋滋地拉着宋盈君说:“妹子!你真是我的好妹子!你昨儿那招真高!郑月英和老婆子那事儿一出,今儿一迎完财神爷就有人提东西上我家了,说以前都是他们不对,给我道歉来着!来了好几波人!”
宋盈君和卫疆这才明白怎么一回事儿。
宋盈君说:“那是因为你本来就没啥不好的,他们瞎信,你这也太客气了……这我哪吃得完,过年前你才给我送过货,冰箱都塞不下了……”
孙秀芬一看宋盈君要推迟,哪里肯,赶紧推卫疆去:“卫老三,你赶紧去帮忙把切好的肉放冰箱啊!”
卫疆哭笑不得地顺着往院子中间走,他不拘这个小节,看了眼媳妇,又看向孙秀芬说:“行行,切好咱们做一顿全猪宴,你把你家男人孩子喊上,今儿在我家吃晚饭!”
宋盈君心想也是个好主意,马上有了个主意,赶紧附和:“对呀,你回去喊上你家里人,咱们今晚在这院子里烤肉,我先把炭火生起来!”
最后是几家人一起在院子里起了几堆炭火烤肉吃,小孩子们比大人更兴奋,都说比年初一更高兴!
郑月英在派出所蹲了一个星期,回家之后就一直没出过门,平时归她出门采买的活儿都交给了卫家。
卫家一向话少,大伙儿也不敢当面跟他说这事儿,也只能偷偷讨论。
卫家估计也知道这事儿是他媳妇不对,觉得不光彩,平时也尽量挑人少的时候出门活动。
卫家还拿了好几刀晒好的腊肉上宋盈君家,刚好就是宋盈君开的门。
卫家脸都憋红了,说:“我替我媳妇跟你们一家说声对不住了!”
卫疆在里屋喊了声:“媳妇,把人让进屋里烤火聊呗,外头冷!”
卫家一听到自己弟弟的声音,尴尬的神情一转,木着脸把腊肉往宋盈君手里一塞,脚下生风地走了。
宋盈君把腊肉拿进屋,跟卫疆一说,卫疆本来还笑着,脸瞬间僵了,一时没说话。
宋盈君也没再说什么,把腊肉头的麻绳绑衣架上,在屋一角晾起。
卫疆家这三兄弟的事情,宋盈君上辈子就知道了。
说再多,还是个钱字,卫家老头不知道啥时候开始藏的金条,跟老大老二说了。
当时卫疆才刚会走路,啥都不懂,老大老二私下俩人分了金条,一个去了江城,一个留在村里。
这事儿本来他们不说谁也不晓得,老大老二觉得愧疚,老子临终的时候说把留这村尾的院子留给卫疆,他们谁也没意见。
偏偏老二媳妇,也就是郑月英是个钻钱眼里的,觉着虽然是破烂泥墙院一间,但是它大啊,总归值上几个钱,就自作聪明地跑去跟卫疆说。
她本来是说卫疆既然进部队了,那以后就是吃公家饭了,让他体谅卫家这个二哥没个正经工作,把老院子让给卫家。
卫疆觉得这院子是父亲跟他的唯一联系了,不肯让。
郑月英顿时来了气,脑子一时不清醒就说漏了嘴,说卫疆是因为没分着他老子留的金条 ,就故意巴着间破院子。
卫疆这才知道这事,他虽然没跟大哥二哥再要金条,但这结就这么结下了。
老大又气老二没管好自家媳妇,不想再跟他们来往。
更戏剧的是,后来拆迁的时候,卫疆跟在旁边看,正难受老院被拆呢,好几个人就挖出个卫疆老子留的箱子。
两个大男人搬着还有点吃力,卫疆没想太多,箱子一搬上来就自个儿打开了,结果里头是一箱子的金条!
这事儿后来在村子里都传了个遍,当时村子里的人都拿了拆迁款,还有回迁房,谁也没眼红卫疆。
结果老二眼红了,还把这事儿跟老大说了,这俩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又舞到多年没见的卫疆面前,说要把箱子里的黄金平分。
卫疆还一直计较着当年他们瞒着他没分金条的事儿呢,当然不搭理他们。
这俩兄弟后来在卫疆事业有成之后,还一直逢人就骂卫疆没良心。
这些事,上辈子宋盈君都是一一看在眼里的,可以说她跟卫疆都各自经历了自己的至暗时刻,都见过家人最丑陋的嘴脸。
利字当前,再亲的人都能背刺你。
……
宋盈君陷入了上辈子里的记忆里,恍了神,卫疆在屋里头喊她她才反应过来,手都冷僵了。
卫疆明显心情不好,说:“家里不缺这口腊肉,你别把手冻伤了。”
他脸色还是不太好看,轻轻地拉过宋盈君的手揣怀里暖着。
宋盈君没说话,双手慢慢回暖,她没像别人那样劝卫疆“再怎么说也是一家人”。
这种都是场面话,针没扎自己身上不知道多痛,宋盈君经历过,她知道,如果连她也对卫疆说这种话,那卫疆得多难受。
她说:“要不我把那腊肉挂回他家吧。”
卫疆明显有点愕然,神情开始松动。
宋盈君知道她猜对了,说:“我天黑再去挂,咱不要他们的东西!”
卫疆看着媳妇一脸的小得意,忍不住笑了,怀里的手捏得更紧。
媳妇眼睛被屋里烤的火照得光亮,亮他感觉心头都热乎起来。
正月十五,一大早村子里各家各户的惊叫声都炸开了。
大伙儿一觉睡醒,都发觉自家地里种的瓜果蔬菜全都翻了个倍!
吃完早饭的功夫,全村都在讨论,自家种的东西都跟村尾宋盈君和卫疆家的玻璃棚一个样,都打双地长!
苏美兰从外头听完各路消息,惊奇地跑到宋盈君跟前跟她分享。
她说完,发现宋盈君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顿时好奇起来:“老板娘,你就不觉得这事儿神了么?!你咋能这么淡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