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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医院又穿了(117)

作者: 流云南 阅读记录

众所周知,手术后有出血、伤口裂开和感染等等风险,随意大幅乱动,很容易增加发生概率。以防万一,医生们开了镇静剂的处方,保证他们能处于深度睡眠中,让身体以最快的速度康复。

而护士们给他们做了保护性捆绑,以免在乱动中发生引流管拖拽等意外状况。

两项措施以后,复苏室才真正安静下来,值班护士们每隔半小时巡视一圈,做各项护理记录,观察有没有出血等意外状况。

急诊的抢救大厅和留观室也是满满当当的病人,为了尽可能照顾到大郸的“男女有别”,蒋主任把女病人安排在了二楼留观室,男病患则在抢救大厅。

这里的病患和复苏室的完全一样,即使睡着也容易惊醒。

同样的,为了保护病人安全,除了梅、戚和晏三位老臣,医生们也开了镇静剂,护士们给病人增加了保护性束缚,以免发生意外。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这些病患们的身份、受伤原因,很快就被各科医护们知道,凡是听过的人都特别愤怒。

“陪葬”二字,以前只存在历史故事和教材里,短短一行字,而现在,刷新了医护们的三观和认知,真正体会现代社会这样那样的诸多好处。

相对于需要紧急手术和择期手术的病患们,症状较轻、需要持续观察的病患们则安置在方沙城的军帐里入睡。

有了飞来医馆的吃食、止疼药和保守治疗,就算是晚上平躺也不会因为浑身疼痛而难以入睡。

军帐外有神卫们的巡逻,国公府护卫们的守护,病患们睡得非常安心。

熄灯后的门诊大厅黑漆漆,巨幅电子屏上醒目的红色字体显示:“飞来医馆第五项任务,救助256名病患,已完成96/256,完成进度37.5%。”

早晨七点半是各科室交接班时间,八点查房。

抢救大厅查房的呼吸科医生,在看了晏敦新拍的X光片,听了他的呼吸音和心音后,给他下了出院通知,可以带药回家,注意保暖、适当运动并避免感染风寒,一个月后复查。

晏敦听了以后既激动又兴奋,转眼就显摆上了:“嗨,戚老儿,梅小弟,怎么样?某可以回家了!”

隔壁床上,梅敬竹的诊断是B族维生素缺乏引起的“脚气病”,不仅有皮肤改变,内脏和神经功能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所以各科医生还根据梅敬竹的检查报告单,制定了高蛋质高纤维素的营养餐、补充B族维生素和适当运动的治疗方案,除此以外还对各脏器的损伤针对性治疗。

效果非常好,瘦成竹竿条的梅敬竹在飞来医馆胖了八斤,瘦削的脸颊圆润了一些,颧骨也不再高耸得吓人。

所以,等医生翻看最新的检查报告后通知,梅敬竹也可以带药出院,三餐均衡并要增加运动,每个月来复查一次就行。

梅敬竹激动得拍病床围栏,像个皮孩子地斜眼挑衅晏敦:“梅老儿也可以出院,哼!”

戚修明脸上不显,百爪挠心似的难受,这两老头回国都城那肯定是披荆斩棘大闹一番,看了一眼黑漆漆、干瘪的双下肢,第一百零一次痛恨自暴自弃的自己。

医生们看了戚修明的24小时血糖记录,因为严格的控糖饮食,经过药物治疗,血糖已经控制住了,身体各项指标也达到了做截肢手术的标准。

“戚修明,明天可以做截肢手术。”骨科医生宣布。

“好,”戚修明知道手术要签各种同意书,“老夫立刻签字。”

很快,一叠同意书就摆到戚修明吃饭用的小桌板上,医生用大郸语向他逐项讲解。

戚修明很恭敬地听,拿着中性笔签字时忍不住地抖,签完最后一张,把纸笔都交到医生手里,是的,截肢手术有各种风险,但比起保命来说仍然是值得的。

毕竟,如果飞来医馆这样神奇的地方,医术精湛的医者们,都没法治愈自己,整个大郸又有哪座医馆哪位医者可以?

更何况,自暴自弃时也知道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查完房的医生们离开抢救大厅,前往二楼的留观室。

晏敦憋半晌,终于走到戚修明面前:“戚老头,我们斗了大半辈子,临到老死才算和好,你得撑住了,咱还得比!”

戚修明一脸不屑:“比就比,谁怕谁?戚老儿没了双腿,一样油盐不浸。”

梅敬竹从病号服里掏出一个护身符,塞到戚修明的枕头底下:“戚老儿,撑住了,咱受了大长公主和齐王殿下这么大的恩情,粉身碎骨也要报答。”

“不稀罕,”戚修明把护身符掏出来还给梅敬竹,从病号服里掏出一个小香囊,正反两面都绣了精美的花纹,“老夫有小女亲手绣的,只有儿子的你没有吧?”

梅敬竹牙根痒痒的,哼了一声收回护身符,坐回床上开始收东西。

戚修明补了一句:“梅老儿,刑部危险得很,你眼睛耳朵都放亮些!连夜路都别走!”

梅敬竹回头,望着戚修明欲言又止,故作生气:“你能不能盼我点好?”

戚修明哈哈大笑。

晏敦正想圆场,却发现有人进来了。

抢救大厅自动门打开,晏家管事身后跟着一身华服的中年男子走进来,中年男子跪到晏敦床前:“阿耶!儿接您回家。”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晏敦恨铁不成钢的长子晏瑞。

晏敦满脸不悦:“飞来医馆不兴跪拜礼,你快起来,别挡医者们的路。”

晏瑞只能起来,和晏家管事默默替父亲收拾东西,想拜见梅、戚两位长辈却被晏敦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