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医院又穿了(184)
“想通了没?!”
魏璋难得露出深藏的严厉和不耐烦,与平时判若两人。
齐王怔怔地望着魏璋,默默点头:“本王回国都城去了,魏璋,你能劝劝老师吗?”
“他是你老师,又不是我的,干我屁事?!”魏璋怼起来很不客气。
“不是……”齐王怒了,一字一顿,“魏璋,本王可是未来的国君!”
魏璋毫不在意:“我又不是大郸人,就算是,阳奉阴违的也很多,不然你怎么会遇上那么多次暗杀?”
“你……”齐王在国都城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一回飞来医馆谁都不把自己放眼里,这奇异的差别,但自己好像并不在意。
“快走。”魏璋用力一拍马屁股。
马车向方沙城外跑动。
而魏璋回到抢救大厅,听到大长公主重新住回留观室的消息,却只当不知道,因为眼前还有更麻烦的问题,贺延年拒绝进食。
病人拒绝进食,为了更快恢复和保命,医生会下医嘱让护士插胃管。
贺延年闭着眼睛听完周洁的解释,左右扭头,完全不让人碰。
文浩、邵忆秋、周洁甚至崔主任四个人轮番劝说,贺延年就是不听。
插胃管需要病人配合吞咽才能插得进去,贺延年因为脊柱强直的关系,蜷在床位上连脸都看不见,没有一点正常的生理弧度,即使主动配合都很有难度,更别说他完全不配合。
极端情况,医护可以用镇定剂强迫病人,但贺延年“纸糊脆皮身体”,医生连镇定剂的医嘱都不敢轻易下。
周洁提醒:“健康成年人禁食禁饮最多坚持三至五天,他这样的……”说不定明天就挂。
病人想活、听医生话,哪怕是绝症晚期,医护们也能为病人拼一下。
病人不想活、根本不听话,医护们医术再高超也没用。
崔主任气得把全科讨论的十几版治疗方案(大郸语版)扔在护士站里,回病房去了。
抢救大厅里除了心电监护仪的嘀嘀声,静得让人心烦,气氛也异常沉闷。
医护们都有多年的工作经验,尤其迅猛发展的资讯时代,做医学相关内容、良莠不齐的自媒体一批又一批。
几乎每天都能遇到强行出院、拒绝留观、拒绝手术的病患,有时候一天能遇到好几个……每遇到一个,医护们尤其是医生,也只能安慰自己“莫生气”。
尊重每个人的选择,承担最终后果的也只能是病人和家属。
周洁把崔主任扔掉的治疗方案收好,放进贺延年的病历夹里,叹了口气。
邵忆秋再次想到一个人:“要不要请心理门诊的莫医生来会诊?”
事实上,心理医生的诊疗过程里,病人的信任和配合同样重要,贺延年这块油盐不浸的石头,莫医生搞得定吗?
文浩直接打座机摇人。
十分钟后,莫医生走进抢救大厅,一脸无辜:“上次我没学大郢语,这次……我也没学大郸语,护士长能不能帮个忙?”
“没问题。”周洁很爽快。
在医护们充满期待的眼神里,莫医生拉开紧闭的床帘,很明显,双方都被对方吓了一跳,但好歹都没失态。
鉴于贺延年的身体状况,大家倒也不担心他怒极伤人,毕竟没人帮助的前提下,他没法翻身。
床帘再次拉上,莫医生大方地自我介绍,整整一刻钟,贺延年一个字都没说。
莫医生拉开床帘又拉好,把窝在角落看热闹的魏璋拽走。
“哎,哎,哎……”魏璋莫名其妙,但还是离开了抢救大厅。
十分钟后,魏璋手里拿着满满一页纸的问题,独自掀开床帘又拉上。
过了一会儿,莫医生才悄无声息地走到6床附近,听他们的对话。
又是一刻钟的自说自话,就在医护们以为魏璋也落败的时候,竟然听到了贺延年的回答,语速快但声音弱,但语气非常恶劣。
虽然听不清贺延年的回答,但医护们听到魏璋毫不客气地提问,不约而同地看向莫医生,这样真的可以吗?
偏偏众目睽睽之下,莫医生走出抢救大厅,五分钟后又回来,递了一罐可乐给魏璋:“我向来说话算话。”
? ? ?
医护们一脸问号。
直到魏璋撂下话:“我敢打赌,你见不到明天的落日!”掀了床帘拿着可乐,径直离开抢救大厅。
! ! !
医护们一脸懵。
很快,交班时间到了,医护们冲澡结束直奔食堂,七嘴八舌地讨论怎么劝贺延年。
挺巧的,莫医生和魏璋也在食堂讨论。
医护们毫不掩饰即将爆炸的好奇心,把莫医生和魏璋围在座位上,叠声问:“劝动了吗?你们是打赌了,还是怎么的?”
莫医生看向魏璋:“是不是?”
魏璋点头:“他非常骄傲,爱惜羽毛,但对女性非常抵触,甚至带着恨意。”
“莫医生,我猜得没错,不吃不喝是因为死要面子。飞来医馆很干净、不论男女都气质出众,用他的话来说,那是泱泱大国才能有的大气。”
“不是,我们大气和他的面子有什么关系?”
“吃喝以后就要排泄,不论大小,在飞来医馆这样的地方,对他来说都毫无尊严。他知道这里医术高超,但从没想过能治他自己的病。”
医护们沉默。
魏璋一摊双手:“人心人性都差不多。治不好,时刻都疼,日常就是活受罪,反正现在齐王有众多老臣的倾力辅佐,他就觉得死了也挺好。”
“反正以他的身体,不吃不喝两三天肯定死了,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