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医院又穿了(197)
大家推车时努力平稳,生怕再增加他们哪怕一丝疼痛,可是……烧烫伤就是很疼,非常非常疼……
烧伤整形科医生听到消息,推着三张翻身床直奔抢救大厅,即使医护们见过许多烧烫伤的病患,也被他们仨的伤情震惊了。
回过神来,立刻开静脉通路,但是他们全身烧伤的情况实在太严重,浅表静脉一根都找不到,胳膊上的皮肉稍稍用力就能掉下来的样子,心电监护导联都没地方贴。
小女婴六个月,全身96%深二度烧伤,表皮和肌肉脱落,鲜血和渗血很浸透了床单和敷料。
老年男性,全身60%深二度烧伤,20%三度烧伤;老年女性,全身75%烧伤,深二度60%,三度烧伤15% 。
出诊的烧整科医生不是别人,正是妇产科裴医生的丈夫甄舟,在烧伤群里发了病人情况,又拿手机二次摇人。
可惜,他们伤得太重,拖的时间也长,腔静脉置管刚穿刺成功,两刻钟内,三人先后没了心跳呼吸。
注射药物,抗休克……并没起到任何作用。对医护们来说,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也有出人意料的部分,比如,送医时间实在太晚了。
正在这时,三人的家属们终于在王强的带领下,穿过急诊大厅,看着自动门打开,那些人都楞住了,加快几步,只来得听到普通话宣布他们的死亡时间。
一时间,这些人都瘫在大厅光滑的砖石上,痛哭声此起伏彼,以至于医护们交流工作都不能开语音。
在魏璋的追问下才知道,这些人是前户部尚书的儿孙辈,躺在地上翻滚的是他的大儿子,用力捶护士台办公桌椅的是他的两名女儿。
整座抢救大厅的安静被彻底打破。
魏璋立刻出声:“安静!不得打扰飞来医馆医仙们救治病患!请暂时离开大厅!”
然而,没人理睬,他们仿佛听不见也看不见,又过了五分钟,他们终于安静下来,眼巴巴地望着魏璋,以及刚才宣布病人死亡时间的甄舟,眼神复杂又悲痛。
可偏偏这时,甄舟的话像一道晴天霹雳:“他们昨日就烫伤了,为何拖到现在才送来?!”
“因为家父被抓,家宅被围,根本没法出门!我们以命相搏才来到飞来医馆!”
“请让我们见大长公主!”
“我们要见大长公主!”
“……”
抢救大厅里的医护们先是面面相觑,紧接着就被震天响的哭喊声吵得耳朵疼,起初医护们还努力安慰劝他们冷静,可偏偏劝又劝不动,赶又赶不走,之后兴能看住各自床位的病患。
这种时候就连魏璋都不能轻易出手,但谁也不可能带他们去见大长公主,尤其是他们特别夸张的哭嚎嗓音和神情,让原本自然流露的悲痛蒙上了诡异的反常。
医护们身经百战积攒出来的直觉开始示警,邵忆秋向时萱使了个眼色,甄舟立刻打电话给邵院长,魏璋摇了王强,大家各自警觉。
就在病人家属开始歇斯底里的时刻,抢救大厅的自动门忽然打开,大长公主拄着手杖在妙音的搀扶下走进来,身后跟着全副武装的神卫们。
身形异常高大健壮的神卫们,黑布蒙面,刀剑箭囊铠甲一应俱全,像一尊尊铁塔般,强行把病人家属与医护们分开。
被推开、撞开、掀开的病人家属仰视神卫们的瞬间,格外嚣张的气焰忽然就没了一半,正要开口斥责的时候,神卫们齐刷刷抽出一小截佩剑,金属在灯光下反射出无数虹光。
家属们你看我,我看他,他看她,最后走出一名中年男子,向身后一挥衣袖,朗声说道:“求大长公主公正处事!”
大长公主素来平静的面庞,透着一股明显的怒意,嗓音平缓地吩咐:“神卫,把他们全家都抓起来,不论飞来医馆还是在方沙城中等候的,全都抓起来。”
神卫们按剑行礼后迅速出手,眨眼间,病患家属们个个被擒,全被反绑了双臂摁在墙边,特别强硬顽抗的被摁在地上,再怎样拼命挣扎都无法动弹。
有名中年男子扯着嗓子喊:“大长公主,当年您出兵征战时,我家全力支持,您不能不讲情份!”
“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一拄手杖:“你们多方勾结往官粮里掺砂的那一刻,就应该知道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如果真没旧情,你们根本进不了飞来医馆!”
“胆敢在抢救大厅公然咆哮,罪无可恕,带回方沙城收押!”
“是!”神卫们用粗长的麻绳把他们拴起来,连推带搡地拎走。
偏偏总有人负隅顽抗:“大长公主,那我们曾祖父母和曾祖母,还有小女婴又该如何?逝者为大。大长公主,我们还要扶棺回老家!”
大长公主浅浅笑外加嘲讽:“家国天下,礼制法度才是治国根基,你的孝义与扶棺只是走个场面,外逃才是根本!”
顽抗的人听了目瞪口呆,疯狂回怼:“大长公主,您血口喷人!”
“来人,把三具遗体也送回国都城!”
“是!”
大长公主拿出手机:“你们眼里只有利益,却不知道天外有人,方才已经联系了望火楼,已经确认你们的祖宅并未着火,附近也没有火灾。”
第109章
大宅没起火,三个人怎么能被烧成这样?
抢救大厅的医护们都擅长一心多用,这事情不简单啊。
同样震惊的还有被大长公主怒斥的病人家属,就这么被神卫们压制,嘴里仍在不停求饶。
大长公主捏着手机,强压愤怒:“他们三人衣物与皮肉融在一起,死得如此惨烈。你们衣冠楚楚,衣裳干净,连发丝都未凌乱……哪里有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