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医院又穿了(44)
接下来,除了静静等待,赵鸿也没有更好的方法。
邵院长一直惦记着新风系统的滤膜与耗材,外表镇定自若,内心倍受煎熬,病人也救了,数量肯定达到,偏偏系统一点动静都没有。
正在这时,皮肤科的花茹雪医生用对讲机联系:“邵院长,脸上刺青的男病人,现在有时间做治疗了吗?”
“可以,他们都在门诊大厅,我让魏璋把人给你领到皮肤科去。”
“谢谢院长。”花茹雪关掉对讲机,拿了钥匙,在办公室大白板上留言“花出门诊”,然后离开病区。
十分钟后,花茹雪刚进门诊大楼,魏璋已经等在那里,身后站着排列整齐的神卫们:“你们好,现在可以开始治疗,治疗都是自愿,绝不勉强。”
“你们可以自行决定先后顺序,但为了我记录方便,这个序号手环麻烦戴起来。”
花茹雪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了保科长友情提供的、上次特供眼科使用的号码牌,本来是留作纪念的,没想到这次又用上了。
这下,不止神卫,就连龙卫们都伸长脖子仔细看,花医师手里的布袋为何是透明的?这么轻薄不会破吗?还有,一个号牌而已,竟然如此精致,系绳还有弹力……
飞来医馆的事物都太神奇了!
“这是塑料袋,大郸没有,”魏璋生怕他们不够惊讶似的,慢悠悠补充一句:“这袋子还能装不少水,不会漏。”
整个大厅的人都睁大了眼睛,这真的不是神仙之物?
魏璋从花医生那里接过号牌,给神卫们示范套在手腕上:“为了使用方便,你们自己的名字写在号牌的反面,这是笔,共九人,按号牌顺序上三楼。”
是的,治疗还没有开始,神卫和龙卫们麻了一次又一次。
赵鸿了解飞来医馆的就诊秩序,让其他人留在大厅等,免得吵到花医师。
神卫副长被推成第一位大郸皮肤科病人,被魏璋带着走上自动扶梯,根本不敢走,坚持要走楼梯。
魏璋也不勉强,带着他去了楼梯间,只第一步神卫副长就惊呼出声:“这台阶竟然镶嵌金饰?”
“快走,别让花医师等。”
“是!”神卫副长一步接一步地爬楼梯,每踩一下,心里就发紧,飞来医馆真是太奢华了。
“这是铜条,别动歪脑筋。”魏璋才不愿意承认,当初自己也被吓了一大跳,还动了撬一条下来瞧个究竟的心思,好歹忍住了。
“那是自然!”神卫副长用了十分钟才到门诊三楼,沿路只觉得在飞来医馆里,眼睛怎么都不够用。
进入皮肤科门诊的治疗室,神卫副长发现花医师换了全绿的衣物、除了口罩帽子,还戴了一整片极薄的琉璃镜,太奢侈了。
花茹雪招呼神卫副长半躺在治疗床上,感觉到他极度的紧张,只能看向魏璋:“麻烦你告诉他,会局部敷麻药,不会疼得难以忍受。”
魏璋却笑了:“花医生,他们可扛造了,不用麻药也可以。”
花茹雪诧异地看了一眼魏璋,给病患敷了麻药,确定没有过敏等情况,首先选了相对最不起眼的字来做试验区,用皮秒激光覆盖刺配的字。
只能说,刺配不幸中的万幸,神卫们脸上的字是单一黑色,而不是红、黄、绿等颜色或是复杂色彩,可即使这样,也需要多次激光和妥善护理,才有希望最大可能的消除。
还有一点,即使敷了麻药、消毒局部,清洗时的疼痛都难以避免。
所以,花茹雪边操作边观察,令她惊讶的是,神卫副长像痛觉神经消失了一样,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让她不得不更加谨慎和小心。
神卫副长沉浸在刺配的回忆里,每个细节都清晰地刻在脑海里,阴暗潮湿冰冷的刑亭,空气都弥漫着各种臭味和血腥味,行刑手无情又不耐烦地割刺,每一刺都那么疼,屈辱、悲愤和绝望混杂在一起。
这惨痛的场景无数次出现在他午夜梦回时,常常大汗淋漓地惊醒,挥之不去。
可现在,治疗室里干净整洁,光线柔和,还有淡淡的花香味,花医师温柔细致,轻声询问还敷了麻药,据说可以减轻疼痛……每分每秒似乎都在取代以前的回忆。
神卫副长可以闻到皮肤烧灼的气味,但完全可以忍受,毕竟受伤是常有的事,治伤常常比受伤更疼更难熬。
所以,神卫们都做好了准备,刺字疼,去字更疼,但只要能去除掉,再疼又有什么关系?
所以,神卫副长躺在治疗床上,第一反应是,花医师不该给个木塞或者布卷让他咬着吗?可是左等右等,只等到了脸上放了一块湿布。
忽然他就慌了,不拿什么堵着嘴,到时候疼得受不了哇哇乱叫就太丢神卫的脸了!不行,不可以,一定要找什么把嘴堵了。
然而,直到第一个字已经完全覆盖,神卫副长都没反应过来,就这?不及刺配十分之一的痛感,真的可以把脸上的字都去掉吗?
花茹雪用激光烧掉神卫副长脸上的五个字,算上收尾工作,也只用了二十分钟。
神卫副长直到走出皮肤科治疗室,人还是恍忽的,虽然脸上一直有刺麻灼热的痛感,但这就结束了?除了不要沾水、不要晒太阳、不要乱摸脸……还要涂一些药,真的就这么简单?
花医师手里甚至连把刀都没有? !
所以,当神卫副长游魂似的回到门诊大厅一楼时,就看到弟兄们像一群伸长脖子的大鹅,眼巴巴地盯着自己。
“怎么样?疼不疼?!”
“黑字变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