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总嫌我不够叛逆(224)
反正信纸又不会显示已读未回,他说啥就是啥。
晋相年瞧他模样,“扑哧”一声,摇头道:“牧弟不必在意,我虽四处行走,却也不时耳闻你的事迹,能在短短一年多时间里结丹,想必竭尽心力,无暇顾及其他,实属正常。”
见晋相年说得真诚,牧封川顿时心安,不再尴尬。
再瞧对方,回想自己当初与对方相识,却是因为觉得其与章雍相似,然如今章雍脱下马甲,再看,对方哪儿有晋相年知情识趣、通情达理。不必细想,若两人换个位置,现在晏璋肯定一顿冷嘲热讽,非喷得自己抬不起头来不可。
呵,当真人的时候装模作样,一旦披上马甲,就暴露本性,心眼儿小得像芝麻。
牧封川一边腹诽自己那位师尊,一边听晋相年为他介绍灵兽谷周围的美景趣事。
对方足迹踏遍两洲,见多识广,谈起各地风土人情时,讲述得生花妙语,跃然纸上,兼之声音轻灵悦耳,听起来简直是种享受,不知不觉,从日上中天,到斜阳暮落,茶续了三壶,话题已经从两洲大陆转到海外。
牧封川看着金红色的光从窗子照到桌面,世界似乎都浓缩在那木质小格中,忍不住叹了口气。
与刚穿越时相比,他实力何止强了百倍,可随着不断事件缠身,最初的探索欲望反倒被消磨干净了。
晋相年听到他叹息,停下讲述:“可是我说的内容有问题?”
“没有没有。”牧封川连忙摇头,正想搜肠刮肚掏些话出来捧场,忽而灵机一动,压低声音:“晋兄,既然你去了好些地方,那西洲呢,你去过没?”
晋相年一顿,看着牧封川的眼睛,瞧他满脸好奇与期待,哑然失笑:“要是别人问我,我肯定说没有。”
“但我不是别人,对吧。”牧封川歪头一笑,耳朵竖起。
晋相年忍笑点头:“对,我去过。”
“西洲东洲有何区别?”牧封川继续追问。
晋相年思索片刻:“要说区别,自然是极大的,西洲环境恶劣,修士也更善于厮杀,为了各种资源,争斗不休,无所不用其极,宛如野兽。”
他越说,表情越淡,好似厌恶,
牧封川却注意到,晋相年提起西洲修士时,没有用魔修称呼。
“你对魔修如何看?”牧封川不禁触碰这一明显诱饵。
晋相年放下手中茶盏,轻微的碰撞声里,他抬头,直视牧封川,反问道:“牧弟以为呢?”
黄昏的余晖中,眼前之人被夕阳笼罩,过于明亮的光线,与黑暗有种同样的效果,模糊掉所有细节。
牧封川分辨不出晋相年此刻神色。
他手指蜷起,回想两人至今所谈内容,心中蓦地无法克制试探的触手。
他眉心紧蹙,缓慢又低沉道:“在你眼里,道修魔修,不过所修功法与行事风格略有区别。”
耳边一静,不知是谈论危险话题的刺激,令牧封川自动忽略掉四周杂音,还是有东西将干扰吞噬。
晋相年笑了,不过这次的笑容带着些冷意,他轻声细语:“牧弟会不会觉得,我这般想法,大逆不道,不为同道所容。”
牧封川当即摇头。
他一个穿越者,连恶魔做主角受追捧,光明神成反派被唾弃都见过,哪里还在乎魔道之别。
品一口茶,润了润有些发干的喉咙,牧封川语气认真:“我没认识几个魔修,不好评价,不过,你既然这般觉得,自有你的道理,无需在意他人想法。”
晋相年手指一顿,指尖茶盏冒出几道细微裂痕,他伸手一抹,消去里面未喝完的茶水,看着空荡的茶杯,低低笑出了声。
笑了半晌,他抬头看向牧封川,眼眸有种奇异的炙热:“有意思,真不错,我很喜欢,当初与你认识,果然是对的。”
牧封川十分淡然。
人嘛,总有神经的时候,他都在捅韩泰的时候,吓了陈乾元一跳,晋相年才到哪儿,顶多自己说话太好听,一时把他迷晕了头。
晏璋不也一样,想方设法要他拜师,生怕他跑了。
晋相年没有继续谈西洲,牧封川也默契越过话题,两人说起前不久共同经历过的围剿,牧封川正式表达感谢,顺便帮陈起元转达谢意,送上礼物。
晋相年收下蜂蜜,随手搁到一旁,朝牧封川道:“牧弟只口头言谢,没有其他表示?”
牧封川理直气壮:“既然晋兄都说喜欢与我说话,那我陪聊,怎么不算表示。”
晋相年闻言,笑得快要失去温文尔雅形象,连连点头:“算,自然是算,不过这样一来,我倒是希望牧弟时常遇险,叫我多救几次,也能常与你说话闲聊。”
牧封川翻了个白眼,没有拒绝。
如果他当真每次遇险都能有人出手相助,别管什么目的,总比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好。
两人聊完,晋相年邀请牧封川多留几日,好四处同游。
牧封川几番思量,选择拒绝,他一要取兽卵,二要回宗,在外面耽搁太久,某个随身老爷爷怕是要主动上线。
晋相年并未因牧封川不答应而失望。
他站起身,定睛注视牧封川,直到牧封川被他的视线盯得头皮发麻,才道:“虽不能与牧弟携手同行,不过,以你的本事,我们或许很快又会再见。”
牧封川不太懂他的意思,笑着点头。
他也站起,转身正准备离开,却听晋相年在背后将他唤住。
牧封川回头,一脸疑惑。
晋相年顿了顿,道:“道门勾心斗角,魔宗虎视眈眈,牧弟身份不同寻常,还望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