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全员手握剧本(36)
她其实也没对赵祭抱有太大的希望,毕竟认识不过几天,可没人喜欢被旁人当作避之不及的洪水猛兽,在这种毫无价值的人生中浑浑噩噩地拋来抛去。
啪!
一本半薄不厚的书乍地被扔在她面前,泛黄的书页边上打着卷儿,还有些缺了一小块,似被书虫啃过。
“怎么?小丫头难过了?因为他走得太干脆?”张旭坐回原位,呵呵笑道,“别担心,一来是我这人值得他信,二来嘛,他要是不走快点,怕是就舍不得走了,要是被你看见哭成个傻子,这小子才是丢人丢大发了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充斥着幽静的院落,柚绮哭笑不得,怎么这些人都喜欢先入为主,总觉得他俩关系很好。
“旭爷说笑了。”
“说笑?我可没跟你开玩笑。”张旭翻开桌上的书,将其正对着柚绮,指着其中一页的字迹道,“这书有些年头了,上面写的都是赵祭那个村子发生的事,后来出了意外,觉得不吉利,打算烧了,那小子就偷偷藏了起来交给我,让我替他保管着。”
这个世界的字偏向繁体字,但也看得出简体的影子,大部分柚绮都认得,她默读了遍老头指着的记录,写的是赵祭父母走后他性子孤僻,但由于有能力且对有求于自己的人不会袖手旁观,村子里的人看在这点和其父母的贡献上决定宽容些。
“能记在这本书上,说明是件重要的事。”柚绮问道,“是因为他父母?”
“没错。”张旭将书合上,解释道,“他父亲是我老朋友了,这个村子在做什么勾当,大部分人并不知晓,或者只是一知半解,但特定的一些人却知道,也掌控着一切,他父母当初为了多救点人,硬生生把自己搭进去了,那个时候赵祭才刚学会走路。”
勾当?柚绮立马想起了祠堂暗室下面的邪教。
“那您呢?”
“我?我看不惯这种事,也没那么伟大,几年前见赵祭能独当一面了,便离了村子,隐居在这儿,除了他没人知道。”他拖长调子,灰暗的眸子意外地闪着光,“所以他带你来的份量有多重,你明白吗?”
“……明白。”柚绮还明白了一件事,自己找迁徙内幕线索的机会,来了。
她好奇地发问:“那旭爷,村子搬了两次地方都是因为您说的那个勾当吗?他们是干了什么坏事吗?”
按理说她不应该问得这么直白,但这个老头似乎对村子嗤之以鼻,一点都不忌讳提起这些。
“坏事?呵呵,他们可没觉得自己干了坏事,救人命呢!算什么坏事!”他咬牙切齿,阴阳怪气地笑道,“把人弄成那个鬼样子,违背天意,来世投了胎也免不了罚。”
柚绮对这种迷信的话不感兴趣,她继续问:“那没人抗议吗?没人告诉大家?”
张旭头疼地摇头:“那个组织都是筛选了人的,看谁需要就去蛊惑,家里人见他们真救活了人,哪里还会反抗,病人自己更是失去了自主权,再加上钱业那个畜牲干扰,少有的几个清醒之人都被弄得半死不活……山高皇帝远,谁也管不着。”
“……您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赵祭一走就开始讲这个,要说没点不可告人的目的她是不信的。
果然,张旭勾起嘴角,笑得胡须一耸一耸的:“小丫头,你想做什么我都清楚,你可以不信卦,但要信命。”
“有什么区别?”柚绮不再伪装成一只柔弱的幼兔,她的演技只用来求生,当面对没有隐瞒必要的人时,她宁愿用最真实的面貌维护住最后的尊严。
突然变调的冷淡语气让张旭笑容更深了些,他欣慰地点头又摇头:“当然,我说过,卦即本相,卦只是将事情的表象呈现出来,尚有修改的余地,而命不同,每个人都有固定的命数,一旦确定,不可更改。”
“您的意思是让我认命?我就不说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废话了,但既然我有想完成的事,那就不在乎代价。”柚绮直视着面前之人,光从窗扉转入,为她的侧脸镀上一层薄金,发丝轻颤,“我的目的,远比那些坎坷重要。”
第22章 补偿
一语刚了,院子里咔嚓一声,不堪重负的繁盛枝丫哐啷坠地,惊起一阵灰尘。
“……哼,执迷不悟。”张旭恨铁不成钢地无视了巨大的声响,警告般道,“你以为那仅仅只是坎坷?真要有一天摔了个粉身碎骨,后悔都来不及。”
“这么说您很了解对方的情况?”柚绮不信一群普通人真能违背天理,颠覆乾坤,“他们的手段当真能救人性命?”
张旭拿起书放回原位,在柜子后面一阵摸索,随着一声闷响,左侧墙壁出现了一条裂缝,显现出簸箕后的暗门。
“一般而言,能苟活个两三年,但有个人的出现改变了药效。”他自顾自地走进暗门,柚绮很有眼力见地跟了上去。
“什么意思?”
身后门缓缓关上,完全的黑暗只维持了一秒,两侧的火把感应灯般适时亮起,将几平方米大的窄小区域笼罩起来,左上角摆了张桌子,上面用布盖着,中心微凸,应该是个小物件。
“丫头,你的问题太多了,该我问了。”此时张旭已经默认柚绮为局中人,后者也从各种细枝末节中看出前者不是个好忽悠的主,不如敞开天窗说亮话,两人均如此想。
见张旭停在门口不再前进,用身躯挡住了她探究的视线,柚绮便识趣地后退一步,点头道:“您问。”
“你是不是去过山上的祠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