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全员手握剧本(51)
柚绮身上的线还在,外面的操控者仍没走,虎视眈眈地等猎物苟延残喘后精疲力尽,自己才好捡个大便宜。
在角落观战多时的人终于有了动作,脚还没迈出去就看见少女单手拎起一旁插花的水瓶,耳边听她道:“别轻举妄动,如果你不想我现在就杀了你的话。”
柚绮往已经爬到脚下的虫身上泼了一部分水,那些东西一沾到水就像被按了暂停键,连挣扎都没有便不动了,其它虫则默契地绕过水滩。
果然……她记得先前的一点茶水便让那两只虫丧失了行动能力,那么少的水,说是淹死的谁也不信。
这东西怕水。
只是屋子里的水只有这一瓶,面对如山似海的虫巢根本不够用,柚绮看了眼仅半米之隔的白色浪潮,在周围倒了一圈水,画成个圆。
虫群刚爬到水边上,立马像被灼伤了般频频后退,再试探着上前,再后退,暂时形成了个安全带。
首领双手抱胸靠在墙上,视线始终落在柚绮身上,完全不在乎已经流到面前的虫河。
瓶子里还剩点水,柚绮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这些虫迟早会发现它们能以最小的代价越过保护罩,又或者当虫堆到一定高度时,最上面的虫就能无视水渍进入圈内。
她回头举了举水瓶:“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或者你更乐意成为它们的食物。”
首领踢了脚欲爬上鞋子的虫,走到窗边屈指敲了两下,昏暗的光线晃了晃,似河面上打碎的月光,稀疏零落。
柚绮不解,他又指指地上,前者低头一看,那些虫爬到倒着的桌子上,跳崖似的一个一个往下坠,有些掉在圈外,有些掉在水上,还有几个掉在了圈子里,被她踹进水里,没了动静。
时间不多了。
掉进来的虫越来越密,几乎呈指数增长,柚绮添了点水,一阵心烦。
刚才的事几乎能确定这个哑巴跟那些人是一伙的,至少肯定做了什么交易,如果不能从他嘴里撬出点线索,从危险程度来看断不可留。
抓着瓶口的手一紧,她折身猛砸向那人,水瓶狠撞在墙上,清脆的刺耳声能听出是要命的手劲,残片溅了一地,反弹到柚绮脚边,有一块甚至割破了手背,没入虫海。
窗边的人不见了。
柚绮刚意识到这点,脚下异物骚动,水圈已完全被破坏,这些水仅限制了极少部分的虫,想对付这种数量的怪物要么用上一整条河的水量,要么雨露均沾,用最少的水解决最多的敌人。
最少的水……她有了新的猜测,握住垂在手边的傀儡线,上面血迹斑驳,柔韧的细丝往右一甩,荡过一大片软虫,但凡碰到线的白虫皆染上一缕红色,倒地不起。
血也算一种水。
柚绮双手持线跳入中间唯一一小块圆形空地,与门的距离缩短之后,傀儡线终于有了足以自由发挥的长度,那些尽头还连着门、如同枷锁的东西在她手中挥转如影,星星点点的红色液体落在白花花的软虫上,犹如雪地开花,硬生生斩出一条荆棘之路。
系统能让她强行透支生命,突破身体的极限,但疼痛和凡躯的局限仍在,她每挥出一鞭,连着线的关节便涌出一股血流,随着动作挥洒在周围的虫身上。
没有光的夜晚格外难熬,屋里最显眼的便是那些白色怪物,柚绮毫无间隙地挥打着武器,脸色越来越难看,到最后唇色惨白,几乎和皮肤融为一体,她黑发披散,尾尖血溅于脸上,红与白交叠,一眼看去恍若恶鬼,只有眼中那股不服输的劲还在,燃烧着万里红枫。
原先半径不到半米的圆此时已翻了三倍,她赤着脚一步一步往门口开辟,身后留下一条触目惊心的血河,屋子里虫尸高垒,谷堆般连绵不断,可那些活着的虫就像没有数量限制,源源不断地从各种缝隙里钻出来,一波又一波。
门扉近在眼前,两三步便可到,柚绮握紧线,手心早已被锋利的丝线割得血肉模糊,粘稠的液体顺着指节下滑,在两侧汇聚成红色的小水坑。
她举起手又是一鞭子,一步之内的虫被打飞出去,不能给它们重新聚集起来的时间,第二鞭紧随其后,门缝处只剩薄薄的一层蛆虫还在蠕动。
柚绮随手往后甩了一鞭子,将自己与那些虫画出一个安全距离,嘴角渗出残血,她用手背抹了一下,啪地清完最后一层屏障。
现在是半夜,不到白天门是打不开的,但那些线却能无视规则穿过封闭的门,听从主人的指令。
如果想出去,就要让自己跟这线融为一体。
柚绮摊开手,血肉外翻的伤口将傀儡线埋在皮肤之下,就像从里面长出来的一样。
她甩了甩线,将再次逼近的虫击退,毫不犹豫地将两边的线交叉缠在手上,用力往下一拽,整条线埋入手臂,血痕贯体,液体疯狂外涌,她咬紧牙关让自己不叫出来,脑子像炸开了似的,痛到眼前发花,浑身颤抖,松手时脚一软差点跪下去。
死系统,也不知道给个无痛!
柚绮呕出一口血,淡定地擦了下嘴,将双腿关节上的线依法炮制埋进血肉,迅速做完这一切,她惨白着脸站起来,每动一下都钻心地痛,不知是哪里痛,可能没有哪里不痛。
血不要钱似的汹涌而出,在脚下汇流成湖,虫群无法靠近,在边缘烦躁地扭动着肥胖的身子,像不甘心就这样放走一顿顶美味的大餐。
柚绮长出一口气,控制住生理性的发抖,指尖落在门上,穿了过去。
“呵呵……”她忍不住冷笑,手一抖,线缠住落在不远处的弯刀,往回一扯,刀飞转回手中,柚绮无视木门,飞身一踏,门形同虚设,她猛挥一刀,稳落在走廊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