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被赶出家门那一年(2)
栗子一听,立刻含了一包眼泪诉苦:“呜呜呜小姐,您在山庄晕了之后那赵管家竟不管不顾的就赶我们收拾行装回府,投胎似的赶马下山,说是怎么不能错过了明日跟表公子见面。这下好,遇到山匪了!外面伤的伤残的残,咱们三个算幸运的,箭矢都射在马车厚木上,我们人没事。”
“山匪?”
扶桑正悠哉悠哉地将药丸的蜡壳丢出车窗,闻言幸灾乐祸地补了一句:“对啊山匪,那赵管家吓得从车上滚落,可是眼睛都摔肿了。”
栗子听了更加愤愤不平,她吓得不轻。
“那昌平侯真是您亲生父亲吗!?先前说您身体不好不宜颠簸一直不接您回家,如今为着个狗屁表公子,病体也不管了,女儿家的矜持也不要了,我们上赶着吗!呜呜呜小姐,我便是平民出身,也知道没有大家小姐像这般被作践”
“阿栗!”
“昌平侯乃是勋贵,有些话出了山庄就不能再说了。”扶桑正斥她,被楚闻笙拉住手,轻轻摇头。
“好了阿栗,没事没事。你也受惊了吧,我都不委屈,你也别生气了乖。”
正说着,有人敲了敲车窗。一个小丫头低着头蹲了个礼,道:“三小姐,赵管家请您在山脚下的沉曦阁里暂歇一晚,明儿一大早就启程回府,赵管家说侯爷吩咐过,务必,要您赶上明晚和表公子见面。”
她说完心虚般一溜烟跑了。
赵管家赵管家,竟是丝毫没有把闻笙这个三小姐放在眼里,栗子和扶桑气得正要骂人,只听身后咚的一声,两个少女一阵慌乱。
“来人啊,快来人啊,小姐又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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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曦阁是给选址小台山下,建的阔绰华美,是专用来给上山礼佛的贵女夫人们歇脚,给风流才子吟风弄月之处。
只是这夜黑风高,山林幽寂而风不止,远远看着,诡影摇曳。
“咔嚓。”
有人踩到了院中的枯叶,悄声几步,几间屋子的窗格被一次掀起一个小缝。
一只细长的竹筒放入,烟雾开始在房间中弥漫。
良久,主屋的门被打开。
一只粗糙脏污的手摸向了楚闻笙的脸。
啧啧,真是好货色,想必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榻上的少女被冒犯的触碰惊醒,可迷烟药力强大,她挣扎着伸了伸手,绝望地发现竟无力为自己呼救。
楚闻笙的嘴被死死捂住,眼中蓄满了泪水,却只能发出呜咽声。
这间桃夭居是沉曦阁最靠里的院落,离后边的下人房很近,离其他人住的地方却很远,这边的动静,根本不可能被人听到。闻笙的侍女被迷晕,她被人抗走,竟无人知晓。
闻笙的眼泪滴在地上,绝望地听着歹徒奸邪的笑声。
迷烟下得重,她被放在青石板硬地上,没有一丝力气,只得软软靠着水井边上,用眼神哀求。
“小美人呐小美人,真是看得人心痒痒,还是让爷先好好疼疼你吧,嘿嘿嘿”
那人佝偻着身子,踱步几圈不知道在纠结些什么,可最后还是怪笑着向她走来。
他的头发油腻污秽,眼袋和眼圈都很重,眼珠子泛着浑浊的邪光。看到闻笙眼里的泪光,变得更加兴奋。
“哭啥,这里可没人听得见。”
他走得歪歪扭扭,急不可耐第解着裤头:“迟早是要进窑子的,少装什么三贞九烈,爷爷我御女无数,定能让你…”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冰凉的,带着铁锈腥气的东西穿舌而过,钉穿了下颚。
一个带着戏谑的声音响起。
“是吗?”
男子浑浊的眼珠僵硬转动,看清了扎入自己口腔的,是一把黑柄的短刀。
他被拔刀的力道一带,转眼间视野就天旋地转,轰的一声,尘埃扬起。地上的水桶被打翻,流出的水倒映出残月,慢慢地与鲜血融合。
森白的月光透过枯枝,映着楚闻笙淡漠的面容。
“你就是林二?”
林二闻之一震,踉跄爬起。
他恼羞成怒,生扑过来,想摁倒闻笙反击,又被一刀割开了小腿。反复几次,林二见抵抗不得,假意扑上去,又在瞬间调转方向,跌跌撞撞地往前逃。
楚闻笙冷笑一声,提着短刀,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看着他仓惶呼救。
“叫什么,不是说无人能听见吗?”
月光洒下,照见一只黑色的蛇缓缓从枯树枝的阴影里游出,慢慢地跟随着猎物,伺机而动。
一旦被追到,身上就会多一处伤口。不多时,林二已经在地上无法动弹了。
腥臭的黄牙渗出血水,眼珠凸出,眼袋深重,他的皮肤蜡黄而坑洼,长着毒疮。
楚闻笙嫌他恶心,用刀尖指着他的脸。
“说说吧,她们在哪?”
“什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闻笙用剑尖一挑,将他翻了个面,又是两声人骨的脆响。
“啊啊啊啊啊啊!!!”
“当然是我们这些'货'啊。”
“我都问过了,这里所有人都不知道,”楚闻笙往泥里踩他的脸,“沉曦阁,地底,有一处隐秘的空间。”
“说说吧,入口在哪?”
林二的瞳孔皱缩,一下有了聚焦。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名字”
“如果杀了我,他们不会放过”
呲——
又是一刀。林二像一个破风箱,呼哧呼哧,发不出一点人的声音。
楚闻笙将他挑来挑去翻了好几遍,林二始终不曾松口。
“你说与不说,都无所谓。”楚闻笙好整以暇地理了理头发,拿出袖中的小瓷瓶,倒在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