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夜,我求陛下赐避子汤(76)
林攸宜的处置传到李端锦耳里,他沉默了一会儿,评价了一句,“她果然适合当皇后。”
太后不胜唏嘘,她更恼怒的是后宫争斗以皇嗣作伐,若不是李端锦已下令处死,她也是不会容许这样的恶人还活着。
“皇后到底心慈。”太后感叹。
但何佳苑没觉得皇后心慈,“如果不是因为她,韩香芷也不会想来害我。”
云绮原本指望着何宝林生下皇子,升了位分她也能水涨船高,但太医提醒何宝林有滑胎之兆,不能情绪激动,要好好静养,此时见她想左了,便解释道,“一开始陛下差点以为是意外,是皇后娘娘查清了整个事情,还宝林清白的。”
谁知何佳苑听了心情没有好反而更激动了,“她就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因见我与王姝妍要好,就来害我,否则田嫔为什么没事,偏偏是我有事?”
“宝林,宝林,您不可情绪过激,当心皇嗣。”云绮提醒,“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陛下都送了补品来,宝林养好身子要紧。”
何佳苑闻言,只觉得肚子一抽一抽得紧,“云绮,快传太医。”
又过了五日,何宝林小产。
何宝林在帝后面前哭得撕心裂肺,李端锦伤心,眉头紧锁,抿唇不语。
林攸宜陪李端锦回到宣政殿,李端锦坐在龙椅上,却看不进奏折,也静不下心。
林攸宜还是第一次见这位凡事智珠在握、英明神武的帝王露出如此伤感而无力的表情。
想来,失去亲人的痛苦无论予谁,都是难以接受的,不管他是不是帝王。
或许是林攸宜预知到结果,又或者她这一世没有爱上李端锦,所以何宝林失去孩子之事对她影响不大。只是见李端锦这样子,何婕妤那撕心裂肺的样子,她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
“陛下喝盏茶缓缓。”林攸宜递上茶盏,“我知陛下心里不好受,臣妾以前伤心的时候就喜欢弹琴,借琴音将心中的郁闷都抒发出来也就好了。”
李端锦接过茶盏却没喝,放到了一边,叹气,“那是朕的第一个孩子。”
即便不是他林攸宜孕育的,但毕竟也是他的孩子。
“陛下可以尝试少关注过去,多关注未来,未来才是希望。”林攸宜说。
李端锦定定地看向林攸宜,细细品味这句话深藏的涵义,过了好一会儿,温声道,“皇后言之有理。”
心情好了些许。
“陛下会什么乐器?”林攸宜问。
“皇后想让朕与你合琴?”李端锦心知林攸宜是想缓解他心中的不悦。
“陛下当初因一首阳春白雪恼臣妾,臣妾想知道陛下是否真有子期之才,不负高山流水。”林攸宜故意相激。
李端锦勾唇,不忍拂了林攸宜好意,他长叹一声,让安多去取箫来,“罢,朕便以箫相和,瞧瞧皇后伯牙的风采。”
林攸宜得逞般微微一笑,约莫半刻钟,莺歌便送来古琴,是林攸宜常弹的“泫雅”。
两人都没说话,林攸宜《静水流深》的琴音将起,悠扬飘渺的箫声随之而起。
“静”是生命的完满,“水”是生命的本源,“流”就是生命的体现,“深”就是生命的蕴藉。
洞察一切,却不被矛盾束缚,不被欲望捆绑或迷惑吞噬,拥有和谐的生命,拥有长久的快乐,拥有真正的自由,乃生命的本真。
生命就像一条大河,时而宁静,时而疯狂,但真正的深水,从来都是静静流淌,为人亦当如此,处世谦和,态度柔和,但胸中自有万千丘壑。
静水流深,宁静故而致远,长流故而不绝,幽深故而博大,人生之大境界,莫过于此。
听琴如修禅,七弦通古今。
琴箫合奏,曲尽,声止,李端锦的心有如清泉洗礼、佛音涤荡,神魂悠远宁静。
“多谢皇后。”李端锦温声说,眼神清澈,面目柔和。
林攸宜有些意犹未尽,两人是第一次合作,但李端锦的箫配合琴声十分默契,林攸宜想,伯牙当遇子期。
见李端锦面色已恢复如常,林攸宜便不再多留,起身告退。
次日,何宝林成为何才人的懿旨便晓谕后宫。
韩硕之事很快被查了出来,确有其事,韩硕及一众
党羽交由大理寺审判,李端锦并未对韩家赶尽杀绝,无辜之人没受牵连。
69上眼药
自韩嫔被赐死、何才人小产后,田淑卉惶惶不可终日,林攸宜免了她请安,田淑卉便没再出门,但精神却不大好。
“露珠,皇后娘娘是为我好,我该听的……”田淑卉喃喃说道。
露珠明白田淑卉是想起了皇后当日特意的提点,当时两人都没太当回事,想着随缘,却不想后宫争斗如此残酷。
“多思无益,娘娘想开些,心情好,皇子才好。”露珠劝慰。
“本宫没有信心能护他平安生下。”田淑卉自从怀孕后,就有些患得患失,可能是过于在意,反而内心不宁。
话音刚落,宫女进来通传,“娘娘,映月姑姑求见。”
露珠眉梢一喜,映月姑姑会安慰人,有她开解,主子可能心情会好些。
映月进来,行礼道,“见过田嫔娘娘。”
映月是姑姑田太妃的人,又自小看着田淑卉长大,田淑卉打起精神,“姑姑快别多礼,你每日过来看我,我感激得很。”
“娘娘这是怀孕初期,易多愁善感,等月份大了就好了。”映月道。
这日,前朝发生了件大事,带队去焦县的工部尚书王荣钦圆满完成治水任务,妥善安置了受灾民众,带着满身赞誉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