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反派他身娇腰软gb(161)+番外
“许小姐!”
许话宁回头见人拿着斗篷着急忙慌停在她身前,像是还在庆幸自己腿脚快终于赶上了还没来得及出宫,说话也喘着气,“殿下说夜里风寒,许小姐还是披上这个吧。”
她的手陷入柔软的绒毛里,掐揉一把,眼底看不清情愫,道了句多谢,然后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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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登基她本是可以不用去的,可是她还想了想还是去了,斗篷是他的「不用还」,但一位君王登基这事总是要见一见的。
可惜的是流程十分枯燥。许话宁倚在一旁,目光随众人一般仰头望着三殿下符朗……也许已经该道上一句新帝。
就在她以为已经差不多要结束,而她也该踏上游历天下的道路之时,一道圣旨宣读了出来,众官众民乌泱泱跪倒一片,埋头不语。
听着那些“许家嫡女许话宁”“贤良淑德娴静端庄”“皇后之位”许话宁有些不解,昨夜不都放下了吗?
今日又提出这陈年旧事……明明昨夜问她一句就好,何必非要在此刻——许话宁忽地愣在眼泪,眼泪窜上眼眶边缘,一瞬间快要泛滥。
怪不得要在此刻……。
这道看起来和沈执白意愿无关的圣旨,正是他的挽留。他拐七拐八地藏起自己的意愿真心,佯装冷漠告诉天下,他有皇后。
新君王的情意就藏在他登基后提起朱笔书下的第一道旨意里。
许话宁站在那下头不跪不接,遥遥地看了新帝一眼,而后转身离去,步履从容。
…天下以为是如此。她的泪没叫天下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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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话宁离开奂京城后先去了一趟空城,她看不到因此不知道岁戟在哪里,只能孤身走进颓败皇城内对着空气碰碰运气。
她找到阵眼所在,仍旧是那座旧宫殿,只是今天来此处的只剩她一个。
她做事一向妥帖,先放下剑郑重行礼然后才道出自己来此的目的,语气恳切平缓,“公主殿下,我前来此是为了向您求解困惑。自大皇子符郁下葬后,大皇子生母俪妃娘娘的安葬处多生怪事,我父亲许靖算过一番,说往事未平,点我要来此处寻您,恳请您能借宝物一窥,点拨我一些。”
许话宁再次郑重一拜,冲着空殿前空荡的一片。而那位面容冷淡美丽的公主正倚在一旁的柱上,她淡淡注视着许话宁,不知在透过她的位置看谁,片刻后伸手压了压梅枝。
梅花一颤而落。
几瓣红梅落入她眼中,许话宁知道这是岁戟愿意帮自己的意思,她感念至极,声音也发涩,“多谢您。”
岁戟袖手回殿内,双目宝珠高悬,她指尖掐诀提于唇边,指腹血珠汩汩,她目光一凛,呵出几句法诀。
双目宝珠应声急促倒转,往事如白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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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北荣离开囚雪陵那天,囚雪陵少见地下了寒雪。年年明媚如旧的囚雪陵虽然终年飘雪,可那并不冷。因此它下起寒雪实在稀奇,雪意片片皆冷。
孟北荣摸了摸妹妹被冻得发红的脸蛋,温声说,“回去吧。”
妹妹的眼泪也被冻在红彤彤眼尾边,握着她的手不松开,一遍遍叫着姐姐,孟北荣知道不狠心是不行了,她掰开妹妹的手,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一回身正要进轿,可妹妹又扯住了她的衣裳,孟北荣险些没站稳。
妹妹的手指都被冻红了,还死死地拽着这一截红嫁衣,大有些无论如何也不会松手的意思。
孟北荣顶着那沉重的金步摇,金丝遮面,犹如牢笼。她看着金丝外头的妹妹,只好说,“姐姐一定要去,这是姐姐的责任。只有姐姐去了,峂罗才能百年无忧。”
她忘记自己是如何将她的手掰下来,她只记得这些话他重了很多很多遍,到最后妹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就像儿时。
可她却不能像儿时那样,蹲在妹妹身旁哄一哄她拉起她,她只是迅速回身进红轿,低头紧攥手指,压低涩声向钦南宫侍道,“快走。”
这一走,是一辈子不相见。
行过遥遥山水,喜轿抬进奂京。被钦南皇帝封为俪妃的那一刻,孟北荣心中一点喜悦都没有,也没有憎恶,只有平静。
峂罗族人姿容姣好,一出囚雪陵便能轻松坐上天下美人榜,惊艳天下也惹来世人觊觎。
百年前,钦南大破囚雪陵,那时在位的陛下掳去囚雪陵中诸多美人,还定下一条命令:钦南每一位新帝登基之时,峂罗族都要派去一位美人以祝新帝登基——
如若不从,难保峂罗一族。
这无疑带着屈辱,孟北荣不知自己是恨到极点换来一些诡异的平静好慰过此生,亦或是已然麻木连恨都不想恨了。
总之日子就这样过下去。
孟北荣的姿色很快让她占尽帝王宠爱,钦南皇帝待她还算好,时常会来看她,还允她同囚雪陵的族人互通书信。
她渐渐觉得日子有了盼头,四季变换一次她就能收到妹妹的书信,书信里同她说些囚雪陵的琐事,还有一句放在信尾始终未改的想念。
春日又来,孟北荣抽出书信,信上仍然是妹妹那些调皮的字眼,关切地询问姐姐过得好不好,说想姐姐了。
一抖,落出一张妥帖折叠的画像。
孟北荣错愕一怔而后很快反应过来,是她上次给妹妹回信时,随心感慨不知妹妹如今变化大不大,好久见不到心里总是惦念。
那这画像兴许是妹妹画给她看的。
思及此,她在满殿春色里轻轻笑起来,缓缓展开画纸,看着画中笑眼弯弯的人,无论是谁瞧上一眼都会被摄去心魂,那样的美丽说句天下第一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