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知道剧情!?(110)
“它还是一头没断奶的小蛇, 刚为了救我又放光了毒液,”待蛇身全然盘上他的手,薛应便将手移到白竹身前,道:“白竹可否收留它一些时候?”
闻言, 白竹轻飘飘地眨了眨眼,手却有千万重,抬不起。
他问道:“你不养嘛?”
薛应摇了摇头,眼中的神采愈渐褪色,有些灰败,他道:“我感受到了,无用的。”
这句话是说给军医听的。
血压根止不住,白布已经一点不剩地染尽了鲜红,边边角角坠出血滴。军医等不住,移开白布,竭力地想补救体内受损的脏器。却也同薛应所说,回天乏术。
破口太大,军医咬着牙、稳住手,针线在体内来回穿梭缝补。他能感受到,在他努力挽救的同时,生命也在他手中流失。
薛应的视线没有动,还看着白竹,小拇指的指腹点了点小蛇的尾,微声道:“养养吧,它很乖的。”
薛应的力气几乎撑不住抬起手臂,白竹也不敢耽搁,伸出手靠近。小蛇接收到薛应的催促,恋恋不舍地抬起蛇身往白竹手上绕。
抬手很累,像是印证这个事实,小蛇离手的下一秒,薛应便再也支撑不住,手背砸在草地上,被落叶杂草消了声。
被大火惊走的鸟雀兜兜转转又回到了绿洲,振翅的响声叫醒了沉寂其中的人。
薛应的尸体被运回邑阳城,这一段路由白竹护送,他的手很巧,将薛应收拾得很干净。甚至在城中买了一碟唇脂,很淡的色彩,抹上后像是多了一抹活人气,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薛图顶上其儿的位置,绿洲毁坏程度不小,但那口圆泉并未被污染,依旧举足轻重。
至于梁衡,他醒前,江和尘便已回到军营,一切风平浪静。
“此战可捷?”
梁衡闲庭漫步地走进指挥军帐中,他的视线扫了扫布阵台,凹凸起伏的小沙丘,一个一个,惟妙惟肖,上头插着复杂的小旗子。
帐中有校尉回道:“回定王,小捷。”
梁衡恍若无闻地坐在一侧方几旁,目光从江和尘点到段怀舒,冷冷问道:“将领都在军营中,绿洲这场战是谁打的?”
一时间气氛变得糟糕,校尉们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
段怀舒眼帘一掀,毫无惧色地接下这句质问:“薛应。”
此话一出,梁衡眯了眯眼,语气威胁道:“段将军,这是抗旨?竟擅用叛徒。”
“定王,此话严重,”终于有校尉鼓起勇气道:“薛小将以命守住绿洲,非叛徒所能做。”
“哦?”梁衡眉梢一挑,道:“薛应死了?”
他这话直白残忍,让校尉们抖了抖唇瓣,愣是回不出一句话。
好在,梁衡也不在意他们的答案,只是自顾自起身:“如此,绿洲现无人把守?”
“有。”段怀舒单单吐出一个音便止住梁衡往外走的动作。
梁衡转身望了一圈军帐,淡淡嗤笑道:“校尉一个不少,何人把守?”
在江和尘不解的视线中,段怀舒应了梁衡:“薛图。”
话落,梁衡眼中闪过怀疑,下颌抬了抬,半睨着段怀舒:“段将军可真会说笑,薛图早已被押入天牢,怎么可能出现在此处?”
梁衡甩袖佯怒道:“若是说此话阻止本王前去镇守绿洲,大可不必。”
段怀舒面色不变,依旧那副淡然模样,视线接触瞬间,梁衡心尖一跳。
“本将无需骗王爷。”
军帐中静默两秒,梁衡甩了甩袖负手,冷声道:“段怀舒你想做什么吗?造反嘛?”
最后那三字被轻声带过,却有着破了天的威压。
终于,段怀舒勾了勾唇角,道:“本将造反?那皇帝和定王想做什么?叛国?”
他毫不示弱,就这么与梁衡对峙。
此话一出,梁衡当即冷了脸色:“段将军做了几年地方小官,看来什么话当说什么话不当说都记不清了。”
梁衡接续道:“明日本王将领一旅士卒前往绿洲,是守卫绿洲也是捉拿叛贼。”
在梁衡离去前,静了许久的江和尘开口问道:“定王,不知墨戈何在?”
听到江和尘的问题,梁衡停住脚步,意味不明地侧首看向他:“墨戈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看来是连日赶路劳累,脑子都有些不清楚了。”
他正了正身子,往外边走边说道:“得让他好好睡一觉。”
江和尘望着他的背影,眉尖微微一蹙。这迷药是从段怀舒那顺来的,无色无味,困意是缕缕袭来,照梁衡晕前的反应,应是不知道自己中了迷药。
他就这么忧心忡忡到黑夜。
江和尘倚着床榻,微微发着愣,直到身侧榻边下陷,他才回过神来。
“和尘串通了墨戈?”段怀舒侧首问道。
闻言,江和尘点了点头。
段怀舒抬手抽出他的木簪,松散的发倏然垂落。
“话本中没有出现墨戈此人。”
江和尘听见这话并不意外,系统说过,墨戈属于是卫青的替补,很有可能是临时捏塑的角色。
他问道:“剧情已经不受控制了?”
段怀舒半遮眼眸,让人看不出情绪:“过程难以控制,结局可以。”
江和尘眉心动了动,过程他不了解,粗略的结局他倒是知道。
他隔着衣布摸了摸袖中的瓷瓶。
他想,或许结局他也可以控制。
军帐中的烛火被吹灭,江和尘睁着清亮的眸子,他才在自己脑海中所画的角色谱中想到自己。
他好像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的结局,段怀舒又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