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你为什么知道剧情!?(121)

作者: 风下相 阅读记录

他甚至不知道这图是何用处,幸好薛图身为前任定北将军略有耳闻,便提点了城守一番。

没曾想,城守对棋有深厚见道,揣测出剩余棋局的走向,因是便将他二人葬于定北墓中,尊享来往百姓的崇敬、祭拜。

江和尘听完依旧没说话,沉默地打开薛图递来的包裹,里面只有两样东西。

拆卸的银枪和一柄匕首,是父亲银剑所融成的匕首。

薛图宽厚的手掌摸了摸腰间的大刀柄,轻叹道:“兵器不离身,这两柄武器本应陪葬,我想了想还是留些东西给你做念想。”

闻言,江和尘喉间哽了哽,太久没进食的胃泛起阵阵酸,他忍住干呕的感觉,抑着声音道谢。

“师长!”

一阵稚嫩的声音将江和尘的思绪唤了回来,他拉过长布扎好包袱,将那里头的东西包得严实。

做完这一切,江和尘才抬首看向宫殿的门外,不到三岁的人儿迈着大步朝他走来,他身形歪歪扭扭,惊得几个看护的太监压下身张开手,随时做好接人的准备。

白嫩、不知世事的小皇帝梁稚,他是梁毅老来得子,在深宫大院中被养得极好。

江和尘上前两步去接他,却被他抱满了腿,梁稚抬首眼巴巴地看着人。

“偷偷哭过了?”江和尘指尖揉了揉梁稚泛红的眼尾,问道。

梁稚将脸埋在他的腿上,闷声道:“想父皇了。”

此话一出,江和尘不说话,沉默地揉揉他的头。梁稚也特别懂事,将自己的情绪调理好,而后抬头问道:“师长,要去哪呀?”

江和尘顿了顿,旋即微微一笑,轻轻捏了捏他的婴儿肥,温声道:“去找人。”

“要带稚儿去嘛?”他被捏着脸,说出的话带了一层糊音,奶奶的。

江和尘俯身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摆首道:“今日是登基大典,稚儿要留下听卫师长的话。”

闻言,梁稚鼓了鼓两颊,颔首应了声。

江和尘命看守公公将皇帝护送至卫青身侧,自己提起包袱悄无声息地离了皇宫。

关押梁毅的地方是一处荒山,一支精锐全方位监护,白竹也主动请命镇守此处。

昨夜微雨,山间氲着湿雾,漫入鼻腔带起一阵潮气。白竹早已在山脚等候,他一身素衣,经此一战,似乎成熟了些,背脊更加挺立。

“小主。”他上前行了一礼。

江和尘指尖在他腕上虚虚一抬,让他免了。

江和尘不着急走,他视线往旁扫了扫,说道:“给它起名了吗?”

“起了,”白竹颔首,唤了声:“阿答。”

小蛇原本在矮小的灌木中穿梭,在京城呆了一段时间,它缓缓适应了这处的湿润,活得愈加自在。蓦然听到白竹唤了它一声,它便从密蔽的绿荫中抬起身子,蓝眸有些呆萌地转了几个地方才锁定了白竹的方位。

江和尘看着阿答游梭的身形,勾了一个笑,道:“很适合它。”

阿答很快攀着白竹的手臂,游上他的肩际,白竹侧了侧身,为江和尘带路。

在荒山密处开了一口洞穴,像十八层地狱,黔黑压抑,洞外鸟鸣虫叫的声音传不入洞中,只有一片死寂、阒然无声。

精锐走在他们身前,点亮了一盏又一盏的煤油灯,踏过了羊肠小道般的隧道,终于让江和尘看到了关押的人。

从前那光鲜亮丽、不怒自威的皇帝,正奄奄一息地被悬挂捆绑,他口中被迫含着琉璃珠,让他咬舌自尽都不能。

梁毅被关得昏天暗地,脑中一片昏沉,听见动静他忙不迭抬头看去,视线接触到江和尘,眼中不可抑制地烧起怒火。

他想破口大骂,却因为含着琉璃珠而含糊不清地发出呜咽声。

江和尘抬了抬指尖,示意来人去取了琉璃珠。

果不其然,琉璃珠被撤下后,梁衡沙哑又愠怒的声线充斥着空间:“贱奴,背弃主子。早知在衡儿要捡你回来时便弄死你。”

他的声音还在洞中回荡不落地,身侧的精锐很懂事地拿起长鞭抽在了梁毅身上。

梁毅哀嚎了几声,江和尘对这些试图激怒他的话不感兴趣,他抬手止住了精锐的行动。

“月之感激收留之恩,也用了十几年来回报。”江和尘搜寻过脑中记忆,同东夷选择死士从死囚中挑选一般,沿街的乞丐便是梁毅梁衡挑选杀手的地方。

用他们的话说便是,此处的孩子见过太多人情冷暖,卑贱好养,心肠硬如磐石。

往往被他们挑中的孩子,不论是否愿意都会被打晕带入训练营,给他们一口饭吃,让他们建起依赖,而后便开始灌输杀手思维。

在月之死前,予月之的恩情,他自己还清了。在江和尘来后,一切重新开始,这一段是他自己的人生。

月之不需要被谁替代,他也慢慢的不需要成为谁。

“诡辩!”梁毅疼得喘粗气,额前青筋暴起。

闻言,江和尘嗤笑一声,摊了摊手道:“事已至此,随你怎么说。”

他抬手指尖勾了勾,接续道:“出来见见吧。”

此话一出,梁毅视线也落到了入口处,不消片刻有木轱辘压地的声音响起。

墨戈推着木轮椅出现在尽头,轮椅上的人手脚无力地垂着,原本精致的面庞瘦削,眼皮盖下、眼中空落落的,堪称完美的身材也发生畸变。

梁衡看不到人,听见梁毅唤他的声音,嘴中忙着咕哝着音节,却吐不出一个字。

单看一眼,梁毅便气红了眼,攥紧拳,指甲扣入肉中,疼痛唤不醒理智,他一声一声地怒骂:“贱奴,贱奴,贱奴。早知当年就应该不顾世人将段怀舒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