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知道剧情!?(46)
说罢, 他侧过身,将背篓中的几味草药露了出来。此处密林是上山的必经之路, 他出现于此, 合情合理。
江和尘颔首不言,当务之急是回到马车,为薛应处理伤口。
所幸走了不久,便见昏黄跳跃的烛光,棕黄劲瘦的骏马老实地被栓在树旁, 点着蹄子, 自娱自乐。
回到轿内寒潮湿气被缓缓剥离,周身回暖。
江和尘微凉的指尖触了触脚踝, 试探性地扭动,即刻疼痛传心,他咬咬牙憋下抽气声。
下一秒,一双大掌覆上了江和尘的手背。
有些温热,却烫到了江和尘。他猛然抽手, 白皙的脚踝完完全全落到了段怀舒的掌心。
他动作突然, 抬眼便见段怀舒看着他, 眸底似乎沉了沉。
江和尘:“...那个, 我手脏。”说着还把手摊开, 将在手心中干涸的血迹露了出来。
段怀舒垂眸,轻轻地嗯了声。
江和尘的脚踝白净细匀,一眼便能瞧见淡青色的血管在细腻的皮肤下交错蔓延。他用指腹抚上踝骨,寸寸感受。
段怀舒声音有些低, 两人离得有些近,震得江和尘耳根发麻:“有些疼,忍忍。”
说罢,不等江和尘反应,他手腕翻推,清脆的‘骨头打架声’响起。下一瞬便是细细密密的疼痛,当即江和尘憋不住生理泪水,将眼眶打湿。
段怀舒抬首见他原本清明的眼眸被一层水雾笼罩,指尖放缓了力道,柔柔捏过,替他缓了缓疼痛。
段怀舒:“还疼?”
江和尘也觉有些丢人,从前同父亲出现场,到过悬崖峭壁、无涯海域,什么伤没受过?当时他怎么那么坚强?
噢,大概是,他的父亲不会转身等他,他必须立马爬起,在掉队前跟上去。
毕竟他父亲是一个负责任的工作狂。
接收到段怀舒关切的眼神,江和尘吸了吸鼻子,压下生理泪水,若无其事道:“没事。”
马车另一侧,柳宜与白竹正为薛应取针止血。
末了,柳宜眉头紧蹙:“二位兄台,这位小兄弟怕不单单是中针那么简单。”
江和尘瞥了眼一旁止血的粗布,沾着黑血,语气冷了下去:“有毒。”
柳宜颔首,面上表情甚是凝重:“此毒为仙花毒,难解。”
段怀舒放下江和尘的脚踝,侧身问道:“何出此言?”
柳宜叹了叹,道:“方才与二位兄台交手的那群人,是蛮人。”
江和尘疑惑:“蛮人?”
白竹在一旁解释道:“是茹毛饮血之人,不忌口腹,人兽皆食。”
江和尘了然,食人族。
柳宜应了声,接着道:“这些蛮人生活在对面的山头,他们占领土地的方式,便是方才的下葬仪式。”
“称为花葬。”
江和尘喃喃:“花葬...那些花能占领土地?”
观这场入葬形式,花的要素确实多。
“不错,”柳宜答道:“此花非凡花,乃是他们通过花葬从天上请下来的仙花,具奇毒。同时这花毒只伤外人,蛮人生活其中,安然无恙。”
江和尘用掬了一捧水,将手洗净:“你方才说仪式,这花葬是何仪式?”
“花葬开始,”柳宜从怀中那处一张草布,一支断了半截笔杆的毛笔:“队伍最前方是打鬼人,他手提火把驱邪诛鬼。”
闻言,江和尘脑海中浮现那双与他对视的眼睛,他便是打鬼人。
柳宜笔尖向下,画道:“后面有两排守阵人,守阵不破,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再向后,便是花葬的重头戏,”柳宜在中央画了一个方形,“滋花人。”
江和尘:“你是说那具尸体?”
柳宜点头道:“没错,蛮人死去后都会被做成滋花人。”
“就是...做法有些残忍,”柳宜面色有些发白,似乎心有余悸:“蛮人死去后,其族人会在他身上割千百刀,而后将花整个插入刀口,直到花与花相挨,看不见人体。”
身为新时代新青年,江和尘提出疑惑:“花照理来说应埋入土壤,倚仗生根汲取营养。埋入人体怎能存活?”
柳宜晃了晃脑袋,道:“所以我才说,此乃仙花,它以血供养,不衰不败。”
江和尘闻言,心中竟觉好笑,语气莫名:“这倒不像是仙花,一股子邪气。”
柳宜顿了顿也不评价,笔尖向下,接着道:“滋花人身后是请仙者,他们吹奏请仙乐,邀仙赠花。”
江和尘小声吐槽:“吹得这么难听,哪个仙品味这么差?”
段怀舒听见他满嘴刀子,不由莞尔。
柳宜也笑了笑:“确是难听。”
“请仙者往后乃是定阵人,”柳宜画了两条波浪线,代表两列蛮人:“定阵不灭,防后袭小人,无耻鬼徒。”
江和尘:“......”
段怀舒:“......”
江和尘看向段怀舒,眸中写着:‘我怀疑我俩被骂了。’
段怀舒沉稳的颔首,配合道:‘我也怀疑。’
柳宜见两人眼神交流,停下笔尖,问道:“两位兄台怎么了?”
江和尘没什么情绪的哦了声:“在想刚刚怎么没灭了那个阵。”
这个灭字让他咬得有些重,看得出来口头上的决心非凡。
柳宜笑道:“这蛮人的攻击力可不弱,再加上人多势众,我们胜算可不大。”
见江和尘脸颊有些鼓,撑着下巴不说话,柳宜便接着道:“压阵尾便是点仙人。”
“点仙人一般为蛮人最长者,”柳宜以一墨点代表那个老人:“点仙人推着祭品,以墓穴为坛,鲜血为笔,点仙入凡。”
江和尘淡淡道:“敕令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