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知道剧情!?(89)
第51章
说话人将声线压得极低, 他擦着脸避开段怀舒刺来的匕首。
“苍黑?”江和尘绕过转角,便看见两人贴璧而立,“你们怎么在这?”
脚步声将近, 苍黑低声道:“我同余白本想离开邑阳城,出关之际却见城中有人驱马向边塞, 恐有事变于是前来探查。”
余白补充道:“那人是城中参谋。”
脚步声停下, 回声在墓穴中来回撞璧,不消几秒彻底静了下来。
东夷死士与他们相隔一道,有细微翻动的声响传来,旋即便听到:“左大将,有——”
声音戛然而止, 东夷左大将厉声问道:“有什么?!”
无人应答。
两位将军墓室相接, 犹如棋盘两子相连,形成的六口气便需要六人以命堵气。
只要有一方气门得以空缺, 对方便提不了子。对他们而言,仅攻一处缺口乃是最为划算的法子。
既如此,那便不可能让这位左大将知晓。
江和尘看了眼段怀舒随身携带的红扇,有些不合时宜地想,他天天薅红扇上的朱砂, 却还总是取之不竭, 是半夜挑着烛火用针线又缝上去吗?
显然思维跳跃的只有他一人, 苍黑同余白已经将被抹了脖子、定了穴的死士拖了回来, 顺带把段怀舒的朱砂一并捡了回来。
活着的死士转动着眼, 想看清敌人,苍黑没给他机会,用剑抹了他的脖颈。
东夷主张罪非罪,乃量人之剂量, 穷凶极恶之徒多数罔顾性命,最是适合死士。但亡命之徒最是会孤注一掷,上位者便会为他们制造把柄,这把柄可以是任何东西,活物或是死物皆可。
左大将又喊唤了几句,确定无人回应,便侧首吩咐死士。墓穴空洞,几句断续的东夷语传来,显得有些低哝、不真切。
余白眉目微沉,道:“大人,我倒是会几句东夷语,但声响太小,无法连成字句。”
段怀舒颔首,目光沉沉盯着四通八达的墓道:“见机行事。”
脚步声很杂,散着传来,江和尘屏息道:“他想重新堵气。”
“嗯。”段怀舒指尖捻搓着朱砂,“开另一口气门。”
说罢,段怀舒拐向另一条墓道,脚步声混杂,东夷人在明,辨不出敌人,他们在暗,躲着东夷人转移。
仅守着一个气门极容易被发现破绽,若遭东夷人围堵亦是十分棘手。
段怀舒带着头,苍黑同余白守着尾,江和尘在中间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耳力一般无法辨别东夷人杂乱的脚步。
蓦然,身前人放缓了步伐,连带着江和尘也小心谨慎地收了步子。
方才他们直行略过了一个转角,在下一个转角拐入。又过了一个转角,在下一个转角停了下来。
江和尘视线越过身前的段怀舒往转角内看去,果不其然,墓道上留了一位东夷人。
他无惧无畏,坦然地站着,看上去倒是像铁血英雄。
段怀舒回首视线落到身后,江和尘也顺势看去,才发现,苍黑和余白留在了这条直道的上一个转角。他们同江和尘一样向外观察,不消几秒,倏然抬首,向段怀舒重重颔首。
下一瞬,段怀舒指尖的朱砂一转,比暗器快一步将毫无防备的东夷人击倒。
只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在转弯的死角,又有一东夷人飞扑,将暗器接了个正着。
左大将的大梁话很是生涩,“终于提了这两枚子。”
“左大将,还剩最后一处。”
“赶紧把这该死的棋局破了,别耽误可汗大业。”
邑阳城参谋属皇帝部下,闻言面上愠怒,却又身处敌营,敢怒不敢言。
左大将可不理会这种无用的愤怒,说罢他一秒也不停留,转身便前往下一处。
三三两两的脚步声穿过墓室,跟上他们的将军。
段怀舒拐出转角,瞥了眼墙上的尸体,又看了眼晕过去的死士。
倒是没想到左大将会派两人堵气门。
若是前一个人临阵脱逃,另一人不仅是替死鬼也是监杀者。
苍黑和余白跟了上来,顺手用刀抹了死士的脖颈。
脚风带动着朱砂滚动,慢轱辘地滚到了江和尘脚边停下,他俯身拾起:“段怀舒,最后一处了。”
除了担忧此间机关被毁,他同样关心父亲的棺椁。
不知是否被提子。
段怀舒看出他心中所想,摇首道:“皇帝惯是喜欢留后手,定北墓最先修建下的第一枚棋子——第一位定北将军墓室中的机关并不成熟,随着机关精进,越是后面的棋子越是危险。”
段怀舒辨着东夷人走的方位,接续道:“父亲是最后一位被安入定北墓中的将军,且为了防我取枪,理所应当在最深处。”
余白用袖口抹了抹额前汗,问道:“大人如此确定?”
“嗯,”段怀舒点了点墓室中的碑文,“上面有写历代定北将军的名讳与丰功伟业。”
“......”确实他们为了阻拦东夷人并未仔细勘察墓地,不曾知晓这些细节。
左将军操着东夷语,雄浑洪重的声音不躲不避地扑面而来。
陌生的语言下意识使江和尘扭头寻找翻译,不等他向余白询问,段怀舒在他耳侧轻声道:“他在指挥死士如何走。”
余白懵然一瞬,旋即恍然大悟:“大人早年也为定北将军,与东夷人打了不少交道。”
段怀舒随意颔首,道:“这个棋阵有些特殊,九位定北将军位于四宫格的九点位上。”
“如此,”江和尘脑中一动,“需要十二人堵气。”
段怀舒:“不错。”
江和尘凝眉道:“九位将军仅站四宫格,这是最亏的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