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师尊错当道侣后[女尊](243)+番外
“母亲对您颇为敬重,假如是您加以劝说,她或许听得进去。”
也好免了她这个不堪大用之人,年复一年地受此折磨。
面前的女子却只瞥她一眼,“我也有我的考虑,你不必深究。”
“……是,老师。”
“对了,今夜会有碎月城仙人驾临,陛下将在迎仙台恭候,你也该去,早些回去准备吧。”
“什么?”她一时没忍住,脱口而出。
玄曦只是平静地整理着案上书册。
“碎月城已多年不曾与人间往来,正因如此,陛下对此次接驾格外重视,你警醒些,莫要出什么差池。”
她抿了半天的嘴,声音低低的:“我还是不去了吧。”
“星晓。”
“王姐仁德,王兄贤淑,都比我更登得上台面。我不过是一个血统不纯的闲人,何必去污仙人的眼。”
面前的人就将她盯了一眼,“是果真如此作想呢,还是对陛下命你修行一事,仍心怀怨怼?”
“学生不敢。”
“你是王族中,唯一有仙缘之人,又是我的学生,仙人才肯见你。若换了旁人,莫说是另两位殿下,就连我属下这些神官,也没有资格窥视仙人真容。今夜,但凡贸然靠近迎仙台者,格杀勿论。”
星晓为她话中的寒意惊了一下,不敢再拒绝。
但终究是年轻,有些毛躁,还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声:“不是说,自从她们的少城主出事后,就再也顾不上人间了吗,如今怎么又来了。”
却没料到,玄曦手中的书册,啪一声落下。
“你说什么?”
“我,我没有。”
“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
“老师……”
“快说!”
她望着骤然变了脸色的师长,不由惊骇,在对方无比陌生的逼视中,战战兢兢道:“母亲有一夜,喝醉了酒,随口说的。”
“陛下?她还说什么了?”
“没有,只这一句。”
“果真?”
“学生不敢欺骗老师。”
对方目光如鹰,一动不动地将她看了许久,才收回视线,“知道了。”
她震惊于自己的老师,为这普通的一句话,而现出前所未有的骇人情状,呆愣了片刻,连告辞都忘了,浑浑噩噩地往外走。
却听身后蓦地又传来冰冷声音:“慢些!”
她惴惴不安地转回身去,就见玄曦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匣子,放在案上。
“每月一颗,你自己明白。”
她沉默了一小会儿,走上前去,将里面的丹药取出,当着对方的面,仰头服下,又施了一礼,才转身而去。
……
即便万般不愿,夜色降临的时分,她还是依照吩咐,来到了迎仙台。
只是到了,也不想进去,仗着她母亲的御驾还没有来,只独自在殿后兜圈子。沿途遇见几队侍卫,都向她行礼。
她便道,今夜的阵仗果真是大,连巡逻的人手都添了这么多。
她不愿进殿,一是从心底里排斥修仙一说,并不将觐见碎月城的仙人,看作是荣幸。二是……
她知道,玄曦已经候在里面。
一想到白日里老师的陡然失态,她仍旧觉得心跳得厉害,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似的,有些喘不过气。
玄曦待她,称不上亲厚,大约对她这样硬塞到手上,又修行怠惰的学生,是很难满意。但也从不疾言厉色,只是淡淡的。
像今日那样的暴怒,从未有过。
为什么,不过是随口一句话,就能将她激怒至此?
难道那碎月城的少城主,不能提吗?
星晓心里装着事,正在反复思量,却忽觉肩头一疼,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中,随即落到地上,发出当啷一声。定睛一看,竟是一片瓦。
看来这迎仙台,多年不曾迎来过仙人,的确是年久失修了。
她这样想着,随意仰头望去,眉心却忽地一跳。
夜色虽浓重,她仍能看见,瓦顶上伏着一个黑色的影子,似乎自知方才不慎,弄出了动静,正转身试图躲藏。
“什么人?”她立刻喝道。
王宫禁地,竟然进了歹徒,这还得了?
附近侍卫都听见了这一声喊,顿时围拢过来,脚步声匆忙,响成一片,奔走呼喝。
“有刺客!”
“保护殿下!”
星晓的嘴角便抽搐了一下。
她虽修为不济,好歹也是修仙之人,与这些肉体凡胎的侍卫相比,也不知道是谁保护谁。
心念一动,便要提剑而上。
那檐上之人听见了喊声,却忽地回头看她,脸上的黄金面具,在院中明珠的照亮下,反射着冷光。令她不由怔了一怔。
是个神官?
在她愣怔的同时,对方也定定地望着她。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这一眼中,包含了太多情绪,有惊愕、欣喜,还有……
她没有来得及再分辨,因为对方脚下一滑,直直从屋顶坠下。
她惊了一跳,本能地上前,手腕一翻,将刚刚现形的长剑又收了回去,还没能想明白,就将对方接在了怀中。
这神官,还是个男子。
男人身体的触感,令她猝不及防,只觉得一团温软的清香,陡然撞进怀抱。她僵硬了一下,猛地松开手,脸上止不住地有些热。
对方却比她大胆,不躲不闪,直直望着她。
面具后面的眼睛,明亮清澈,睫毛微微地发颤,直盯到里面的波光都快溢出来了,也不肯眨一下。
将她盯得都有些不自在。
一个男子,还是神职,怎么就能这样不知羞?她记得,玄曦对手下的人,应当约束很严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