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克苏鲁小说都是纪实文学/无限读档,把末世扼杀在萌芽中(142)
多年以来,经过大量的牺牲,我们终于找到了几条穿越浓雾进入禁区的安全路线——当然,安全只是相对的,事关亚空间,就不存在绝对的安全。因此,请容我再次对您和朋友们亲身入险地的英勇表示敬意。
在贝尔格莱德降落后,请前往地图标示的边境检查站。我们的战士会在那里接应您。
安魂保佑我们。
来自伊凡·康斯坦丁诺维奇·切尔尼亚克的问候。”
第133章 禁区(二)
“我知道这种时候休假有畏罪潜逃的嫌疑,完全是拿政治前途开玩笑——但如果档案上的事情才是真相,那就说明我不但没有为我的祖国消灭那些人,甚至完全被他们蒙蔽,认知能力乃至精神状态都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如果我是不能面对自己的失败,而刻意遗忘了事实,乃至篡改了记忆,那么生命的意义就不存在了。
休假审批下来了。谢夫林·叶弗列莫维奇对我表示惋惜。我明白他的意思,但毫不在乎,心里想起的是另外一个人:我在切尔诺兹克共事过的工程少尉齐姆·伊里奇,事实上,我们在列宁格勒第73中还曾经同校过,尽管他不记得这件事。
根据切尔诺兹克事故档案(与我的记忆完全不符),发生核爆炸的四号反应堆及相关设施,正好是齐姆·伊里奇所在部队的保护对象。
如果整起事故都是政治谎言,他当然也不会告诉我真相,但我有信心从他的反应中发现破绽。为此,我需要面对面的质询。
在驱车赶往切尔诺兹克的路上,我就闻到了不祥的味道。
基辅的气候变得异常,在本该温暖起来的春天却仍然下着冰雹和冻雨。大雾弥散,我不得不把车速降低,以免撞上在公路上乱蹿的动物。
路过最后一个收费站的时候,伊万(指代不认识的男性)问我,‘同志,你要去哪里?’
我告诉他,我要去普布利亚。
他非常震惊,‘您为什么要去那里?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我感觉全身的血都冷了下来。”
——安德烈·瓦西里耶维奇
四十多年过去,切尔诺兹克事故虽然还没有被遗忘,但也已经褪去了恐怖、禁忌的外衣,光是贝尔格莱德最大的书店里,回忆和记录该事故的书籍就摆满了一整排书架,其中就包括颇具奇幻色彩的《切尔诺兹克狂想》。
作为几人中唯一高考选考俄语、且为了申请密大切尔诺兹克校区,还过了ТРКИ-B2(对外俄语等级考试)的人,程玖拿起一本来翻开,想看看俄语原版跟密大收藏的译本有没有内容上的差异。
注意到他们在这排书架逗留,有个胡子拉碴、黑眼圈深重、颇有不良青年气质的伊万(入乡随俗,不认识的统一喊伊万)凑过来,操着二把刀的英语问:“去切尔诺兹克吗?包车不?”
好家伙,黑车揽客揽到这来了?
虽说辐射散了四十年,已经不到绝对不能进的程度了,但这不是还有神秘学因素吗?
旅游产业都开发出来了,作死的人这么多的吗?
洛书掏出地图,详细问了线路,顿时大失所望:伊万嘴里的“切尔诺兹克一日来回”,无非是开到禁区外围瞄上一眼,至于再往里,那这个生意是不做的——要命的生意不做。
“也不是不做,”伊万听出洛书的失望,不知怎么有点尴尬,试图为斯拉夫人的勇气挽尊:“但那是另外的价格。”
反正报一个天价,只要对面不同意,就不能说是我不敢去是吧?
洛书早就联系了专业人士接应,本来也没指望黑车司机,也懒得拆穿他——反正只要到边境检查站就行。
经过几个回合砍价,双方最终敲定,2600卢布送他们去检查站。
伊万拿到地址,大惑不解:“这个检查站荒废很久了,没有人的。”
洛书不以为意——要是让你们看到人才怪了:“就去这里。”
伊万张了张嘴,眼珠转了转,最后没说什么——洛书有理由怀疑,他打的算盘是,等这帮人到了地方,没人接应,可不得再包车回来嘛?
那时候可就是“另外的价格”了。
黑车是一辆破皮卡,苏维埃产的古董,6座型,洛书一行再加上伊万,刚好一车装下。
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本地人,多少得打听一二。洛书:“那个,伊万……”
“伊万”无语地纠正她:“……叶戈尔。”
洛书从善如流地改口:“叶戈尔,你走这条路线多久了?”
叶戈尔:“一个星期。”
“噗——”袁霖顿时就有点绷不住:这不就是新手吗?不会迷路吧?
叶戈尔感觉司机的尊严受到了质疑,不忿道:“我做向导好几年了……以前只是没有车。”
黎鸣霄来了兴趣:“这车是IZH系列吗?现在都不产了。没有人收购吗?”
叶戈尔:“卖不上价……这车是禁区里面捡的。”
“咳咳——”巴颖闻言也绷不住了:这不就是个辐射源吗?
眼睁睁看着洛书等人全都默默套上了帽兜,叶戈尔意识到自己失言,找补道:“……在外围捡的。也没人敢进去啊!”
但他的话已经没有可信度了,没人有把帽兜脱下来的意思。
这些帽兜是金属纤维混纺的防辐射材质,而且还加持了连山学的“科技与狠活”,上面刻满了代表“隔离”的符文,洛书专门做过实验,泼水不湿,是专为此行开发的装备,行李箱里还塞着好几套,准备支援复活教用的——只是没想到这么早就要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