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克苏鲁小说都是纪实文学/无限读档,把末世扼杀在萌芽中(234)
“不行,得去问问她!”洛书拽起程玖就准备走——结果对方扒住桌子,没拽动。
“嗝,”程玖捂嘴打了个嗝,伸出尔康手:“好像吃撑了……让我缓缓。”
洛书还以为她又发现了什么华点:“……我看你喝了三杯豆浆,还以为你很饿。”
所以在过分专注于思考的时候,连“吃喝”这种行为都会无意识重复吗!
她们下午在实验田边上堵到巴颖的时候,后者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有什么事吗?”
洛书还在思考怎么开口,于是巴颖又去看程玖。
程玖:“……午饭的时候,我们观你印堂发黑,怕是有血光之灾。”
洛书和巴颖一起看她:现在是讲冷笑话的时候吗!
“是这样,”鉴于这里没人懂得委婉的艺术,洛书还是决定直说:“我们还是想问你基因预测的事情。”
巴颖的脸色顿时白了白:“所以那不是仪器故障,对吗?”
程玖:“这么说,你是有预期的?”
巴颖深吸了一口气,再慢慢呼出去,似乎试图借此把恐惧压下去:“我从前以为,这是一种家族遗传病。我们家的人,等到上了年纪,四肢就会开始萎缩硬化,变得像树干一样。我曾经以为那是类似渐冻症的病——但其实是向树神祈祷的结果,对不对?”
“大人们从不让我看尸体,但我猜他们最终都变成了植物。妈妈说虽然我们临死的时候会变得可怕,但一生都不会再生其他的病,所以这是值得的——”她喃喃道:“可如果我发病这么早,好像就不大值得了吧?”
“献祭最后的生命,换取一生的健康?”洛书震撼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但是因为世界正在亚空间化,所以镰刀提前到来了?”
呃,说得好像邪神是什么韭菜收割机……
“我觉得不是亚空间化的缘故,”程玖:“是因为她‘剩余的生命’已经不多了。”
洛书:!!
程玖:“‘一生的健康’换‘最后的生命’,二者必须等价——如果死亡时间提前,献祭当然也会提前。”
洛书意识到为什么“死亡时间”会提前:白牙岛只是个开始,整个世界都在沦陷,绝大部分人的死亡时间或许都在提前。
更糟糕的是,洛书一时想不到这种情况能怎么办?
似乎至高无上的、修改历史的权柄,却依然只能阻止偶然,无法改变必然,就像她无法拯救苏维埃一样。
程玖想起一件事:“午饭的时候,你说在‘原初线’,巴颖就曾经变成爬山虎……”
“对,”洛书:“但那次是因为有人在浴室画了符文,打开了亚空间通道?”
程玖:“谁画的?”
“不知道啊,”洛书:“我当时还寻思得查内鬼来着,但后来连这条时间线都没了,也就无从查起——”
洛书忽然不说话了。
“一般情况下,一个人不至于坠入亚空间就马上异变,”程玖:“除非她本来就在邪神那里压了欠条。”
“我后来回去擦掉了符文,”洛书艰难道:“这件事就解决了。”
程玖:“因为这件事是符文导致的,于是就变成了‘偶然事件’,进入了你的权柄范畴。”
“……所以为了介入这件事,我要化‘必然’为‘偶然’?”洛书大为震撼:“因为一个人必死,所以我干脆先下手为强,抄刀把她砍死,再抹消这件事?”
这么流氓的吗?
程玖:“……也许这就叫‘应劫’。”
“那浴室里的符文是谁画的?”洛书感觉有人抡起大锤,“哐哐”地砸她的三观:“是我吗?”
没有更合理的解释了。
在“原初线”,白牙沦陷的时间甚至更早,无论后来发生了什么,巴颖大概率都会因为“死期将至”而迎来青铜神树的收割。在那条时间线上,或许洛书和程玖也发生过与现在大差不差的讨论,然后她死马当活马医地,倒转时间回去画了那个符文……
无水氯化钴遇水变色,于是原本跟隔板颜色接近的蓝色颜料变成粉红色而凸显出来——这是洛书中学化学课印象最深的实验之一,现在回头想想,完全就是她的作案手法!
甚至她自己恐怕也在潜意识中察觉到了疑点,因此“内鬼”这么严重的事,洛书却没有在任何一次连山会议中提起过——毕竟谁还能抓自己呢……
第221章 发生在过去的献祭(四)
事已至此,方案就很清晰了——历史早已给出了答案,剩下的只要抄作业就行。
唯一的问题是当事人应当享有知情权。
巴颖被她们天马行空的讨论糊了一脸,但还能抓住关键词,弱弱地举手提问:“我有点晕……什么权柄,什么符文,什么爬山虎?”
洛书:“……这就说来话长了。”
对受害者自首是一种微妙的体验,洛书努力掩饰自己的心虚,挑着比较重要的事实讲,把自己描述成一个莫名其妙被神选中的孩子(这也不是没可能),不小心介入了犹格索罗斯与格赫罗斯之间的神战,在不同的时间线之间反复横跳,并着重叙述了阻止埃塞洛克斯献祭的斗争中巴颖洗发水的功绩以及她们之间不朽的战斗友谊……
巴颖的嘴已经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仿佛听了一部又长又流水账又烂尾的抠脚科幻小说:“犹格索罗斯和格赫罗斯?烂柯与河图洛——”
她不做声了,仿佛理解了洛书为什么总是把“河图洛书”称作“格赫罗斯”。
为了增加自己的可信度,洛书还拿出了“平行宇宙历史档案”,给巴颖看了“埃塞洛克斯行动”那一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