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昨晚两人做过那最亲密的事情,可顾窈依旧有些不知该如何和承佑帝相处。
他这样调/戏的话随口就来,分明就是看准了她脸皮薄,想要看她脸红害羞的样子。
这人真是坏!
承佑帝听着顾窈的话,看了一眼一旁的銮舆:“朕不介意和窈儿走着去勤政殿,左右今日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
“窈儿难道不想好好的逛一逛这宫里?”
顾窈摇了摇头,她才刚进宫,怎么能那样招摇,这一逛,没得将太后对她生出的那一丝好印象又消散殆尽了。
而且,她哪里听不出来承佑帝这话只是随口一说,他方才急匆匆从前朝赶过来,这会儿岂能没有政务要处理,皇帝哪里是那么好当的,尤其承佑帝虽不近后宫,疏冷薄情,却是一个极为勤奋的好皇帝,这会儿勤政殿里怕是堆着不少折子了。
她原本就不是一个爱给人添麻烦的,更别说是因着这样的事情了。
所以,顾窈自然不敢应下,她柔声道:“臣妾既进宫了,日后便有的是时间欣赏这宫中的景致,不急在这一时。”
见着承佑帝不说话,顾窈又添了句:“若哪日臣妾想出来四处逛逛,定叫人来请皇上一同去好不好?”
承佑帝听着这话笑了:“自然好,窈儿吩咐,朕不敢不从。”
这句“不敢不从”,叫顾窈听着连耳朵都有些发烫了,便是一直侍立在侧默不作声的崔公公和端嬷嬷,嘴角都忍不住露出笑意来。
顾窈实在是有些受不住了,便对着承佑帝道:“皇上快些回勤政殿吧,臣妾先回趟昭阳宫,待会儿便去勤政殿侍墨。”
承佑帝点了点头,却是转头对着端嬷嬷吩咐道:“回去替你家娘娘重新沐浴更衣,再熬碗姜汤,方才一路从坤宁宫走到慈宁宫,又在风口站了那么久,你家娘娘身子弱,不好着凉了。”
承佑帝说着,又从崔公公手中拿过自己的披风,披在了顾窈的身上,亲手给她系好带子后,意味深长道:“这回朕的披风不会被压在箱子底下了吧。”
“朕早就想,叫你光明正大披着这个,旁人不敢说你半句。”承佑帝说着,替她拢了拢领口。
“命人寻驾步辇来,叫你家娘娘坐着回去,莫要怕张扬,朕既封了你家娘娘为昭妃,纵是才进宫,该有的体面也要有的。”
“窈儿性子软,嬷嬷也从旁提点着些。”
承佑帝最后一句话,却是对端嬷嬷说的。
端嬷嬷脸色微微一变,退后一步跪在低声恭敬地应道:“是,老奴定会照看好娘娘,护娘娘周全。”
承佑帝点了点头,回头对着顾窈道:“回了昭阳宫不必着急过来,睡上一觉到正午过来便可,朕可不想累着窈儿你。”
承佑帝拍了拍顾窈的手,不等顾窈开口便朝一旁的銮车前走去。
顾窈跪送他离开,才扶着端嬷嬷的手站起身来。
不过一会儿,内务府便差人送来了步辇,顾窈乘着步辇一路回了昭阳宫。
等进了屋里,端嬷嬷替她解下了绣着墨蓝底金线龙纹的披风,倒了盏茶递给她:“娘娘这一早上折腾定是累了,喝了茶还是先睡会儿,等睡醒了奴婢再伺候娘娘沐浴更衣,赶上去勤政殿陪着皇上用午膳便可了。”
“下午娘娘大可留在勤政殿中侍奉皇上笔墨,咱们皇上勤勉认真,日常处理朝政批阅奏折都是在勤政殿,有时会去勤政殿后边的御书房,娘娘慢慢便知道了。”
“今个儿皇上匆匆赶过来护着娘娘,奴婢实在也没料到,那会儿的时辰,是才下了早朝皇上便过来了。皇上待娘娘,着实是极为爱重,不然今日娘娘还不知要在慈宁宫院子里站多久呢。受累不说,传出去难免被人看低了,也叫人看了笑话。”
顾窈听着这话,点了点头,面上露出几分不好意思来:“我也没想到,皇上竟会过来,而且,皇上还说是昨晚便说好的,当时我都没反应过来,皇上竟会为着这个说谎。”
端嬷嬷瞧见顾窈的脸色,下意识就道:“咱们皇上小时候也是个贪玩儿的性子,还曾将太皇太后养的一只小兔子抱到自己屋里养,后来太后发现了,非要叫皇上将小兔子给送回去,皇上还哭了一场,之后一连好些日子都日日去寿康宫陪着太皇太后说话,其实谁都知道皇上是惦记那只小兔子呢。”
“只是后来,不知怎地那小兔子突然就没了,皇上派身边的小太监就是如今的崔公公去查,才知道是王贵妃的儿子见着皇上得太皇太后喜欢,竟是将那小兔子关在笼子里,拿了燎竹吓它,那小兔子没经住,便被吓死了。”
“自打那以后,咱们皇上便再也没提过要养什么了。”说这个的时候,端嬷嬷语气中也带了几分难过。
顾窈顿了一下,问道:“那事后先帝和太皇太后可知道是王贵妃之子动手的吗?小小年纪那般狠毒,着实骇人。”
端嬷嬷道:“怎么能不知道,先帝为着这个还请了家法,只是王贵妃哭诉,而那小兔子再如何是太皇太后宫中的,说到底也不过是个畜生,纵然是被人害死了,难道还真能叫害死它的人偿命吗?此事便也不了了之了。”
“不过后来,太皇太后便一直不喜这个孙儿。”
端嬷嬷说着,瞧见顾窈眼中带了几分难过,便明白自己是说的多了,忙止住了话题:“瞧老奴和娘娘说这个做什么,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娘娘还是抓紧时间歇息歇息吧。”
顾窈点了点头,喝完了手中的茶,便回了内室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