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太子殿下,可是孝顺的很呐!”娴妃阴阳怪气道。
“够了!本宫有些乏了,都退下吧。”穆皇后沉声道。
娴妃从座上站起身来,最先福了福身子,便转身走出了殿外。
顾窈随着众妃嫔出了坤宁宫,听后边的妃嫔小声说道:“娴妃娘娘等了这么些年,总算是解气了。不过,皇后那话也是往娴妃心窝子上戳,娴妃膝下只一个大公主,到底比不得皇后。”
“若是往后太子有了好前程,娴妃又该如何自处呢?她这当娘的,也不收收自己的脾气,也不怕日后连累了大公主。”
“行了,快别说了,左右也和咱们不相干。有这世间倒不如学学人家昭妃娘娘,你看人家昭妃怎么就能这般得宠,能叫皇上日日留在她的昭阳宫。”
“昨晚皇上不是没去吗?我看皇上也是一时新鲜,也没那般恩宠她。”
顾窈听着身后的妃嫔说到最后愈发将声音压低了去,心中暗暗腹诽了一句,到了岔路口,便带着蒹葭先离开了,一路朝昭阳宫的方向去了。
蒹葭没忍住道:“她们也真是的,真当娘娘听不见呢,奴婢都听见了。”
“娘娘就是性子太好了,她们才敢背地里这般议论娘娘。”
顾窈看了她一眼,道:“算了,随她们说去,反正这宫里头的闲言碎语多了去了。”
听着自家娘娘这么说,蒹葭点了点头道:“这倒也是。”
“方才娴妃那般不给皇后娘娘脸面,奴婢都吓住了呢。脱簪请罪,这四个字,也就娴妃敢当着皇后娘娘的面说出来。不过皇后也是个厉害的,讽刺娴妃膝下只有大公主一个,自己却是有太子殿下。娴妃也是被戳中了痛处,心里头定不好受呢。”
正说着话,不远处迎面走过来几个人。
为首的是一个身着褚褐色褙子的老妇人,满身的气派,身边一个贵夫人扶着她的胳膊。
蒹葭小声道:“娘娘,这是谁呀,穿得这般气派?”
顾窈摇了摇头:“没见过。”她想了想,又道:“兴许,是承恩公府的老夫人。”
说话间,一行人便打了个照面。
四目对视,顾窈对着承恩公老夫人微微点了点头,便移开了视线,朝前走去。
蒹葭也忙跟了上去。
承恩公老夫人祝氏见着顾窈离开的背影,出声问道:“这便是独宠后宫的昭妃娘娘吧,可真是绝色佳人,老身活了这一辈子,还从未见过生的这般不可方物的女子呢。”
一旁的国公夫人梁氏听着这话,声音冷冷道:“是好看,怪不得能勾/了皇上去。”
“皇后娘娘若能有她七分美色,也不至于在皇上面前连句话都说不得。不过,也兴许是娘娘自己怕老爷这个弟弟坏了她皇后贤良淑德的名声,这才脱簪请罪,叫皇上大义灭亲。”
梁氏话音刚落,祝老夫人便沉下脸来:“胡说!那可是她的亲弟弟,有我这老婆子在,就绝不让骏哥儿有个什么好歹!”
“她再怎么是皇后娘娘,也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也是穆家送进宫里头的,她难道还能不认我这个当娘的!”
梁氏听着这话,点了点头道:“您说的对,如今也只有您说话皇后娘娘才能听进去了。您可千万要劝动皇后娘娘,她这当姐姐的,可不能不管老爷的死活。”
两人一路朝坤宁宫去了。
……
顾窈回了昭阳宫,却是见着萧景珣坐在软塌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看着,不知何时过来这昭阳宫的。
她看到他手中的书,心下便是一紧,很是有些不好意思。
这些才子佳人的话本小说,萧景珣早就说过没什么意思,叫她不要看了。
顾窈福了福身子,请安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萧景珣将手中的书放在软塌上,抬了抬手叫她起来:“朕不过来,哪里知道窈儿竟这般爱看这些话本。”
“平日里便是这般打发时间的吗?”
顾窈起身,亲手倒了盏茶递了过去,见着萧景珣接过,她便上前将软塌上放着的书收了起来。
“也不常看,闲来无事打发时间。臣妾总不能整日绣花、练字、或是作画吧。”
顾窈才刚将书放进榻上靠墙的抽屉里,便被萧景珣伸手拉到自己跟前坐了下来。
“宫里头是闷些,要不然,朕哪日带你出宫散散心去。”萧景珣随口道。
顾窈摇摇头:“臣妾才不敢,上回便被太后抓到了,若不是大公主替臣妾求情,便要受了责罚呢,臣妾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再说了,上回出宫是为着见祖母和兄长,也算是情有可原,臣妾既进了宫,便该守着这宫中的规矩,不能因着皇上的恩宠便恃宠而骄了。”
听着顾窈的话,萧景珣半天都没有说话。
顾窈察觉到他似乎有些不快,便抬眼朝他看去:“怎么了,是臣妾说错话了吗?”
萧景珣还是没有说话。
顾窈扯了扯他的袖子道:“哎呀,皇上怎么一个字都不说,都要吓着臣妾了。皇上若是这样,往后臣妾就再不敢和您说心里话了。”
“心里话?”萧景珣挑了挑眉,道。
顾窈看着他道:“是啊,其实臣妾也觉着宫里头闷,若是皇上开口想要臣妾陪着出宫,臣妾自然也是想去的。只是昨个儿承恩公才出了那样的事情,皇后娘娘脱簪请罪,闹了好大一场,这个关头上臣妾只想小心谨慎,不敢恃宠而骄。”
说完这话,顾窈迟疑一下,又小声道:“等过了这些日子,皇上若还想叫臣妾陪您出宫散心,臣妾自是心甘情愿陪着您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