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乌珠穆沁的羊果真不错。”
苏婉笑着点头:“可不是,而且内御膳房的手艺也真真是好,同样的羊肉,便是长公主府的厨子也做不出这个味道来,关键是这烧烤的配料好。”
顾窈和苏婉这边吃的开心,李桐看着二人这般亲近,心里头颇为不是滋味儿。
苏婉因着和贵妃交好,平日里不知有多得皇上恩宠,便是长公主府和南恩侯府,在宗室勋贵里也是数一数二的。
而且,苏婉嫁给了顾孚青,她原先虽也瞧不上顾孚青,觉着他虽是个状元郎,可本朝不知道有多少状元郎呢,也不是每个都能得皇上看重的。
可这顾孚青入了翰林院,屡屡得皇上召见,俨然成了翰林院里的红人。
这苏婉倒是嫁的好!
李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想起这孩子是怎么来的,她心里就觉着一阵屈辱。她好好的李家的女儿,还要算计才能得来这个孩子,真真是叫人觉着不甘心。
好在,无论萧灼平日里如何厮混,她总归是他的正妻。她若有了嫡子,在皇上那里也露了脸,若是她能更进一步,说不得也能有姑祖母那样的造化呢。
李桐这般想着,便将视线从顾窈和苏婉身上移开,转而和萧玉寰说起话来。
今日来的宗室勋贵很多,等到烧烤完,众人都欣赏起这公主府的景致。
萧玉寰带着丫鬟在园子里一边散步一边赏花,耳边突然就传来一阵哭泣声。
“表哥就这般狠心吗?我是表哥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可表哥却是碰都不碰我,我如今还是完璧之身,若是叫人知道了,我哪里还有脸活着?”
“你如今在外头置了宅子,说是为着祖母寿数不宜早早有孩子,我都依你。可你总不能不当我是你的妻子,我不求别的,今日你回府好不好,我准备了一些菜肴,咱们夫妻俩喝几盏酒,把误会都说开了。”
萧玉寰听到这些,本想走开,可这里只有一条路,若要走开必定会被人发现,一时就只能停在那里。
片刻,一阵熟悉的声音传到耳中。
“当日你进门前我就和你说过,我只能给你世子夫人的身份,旁的给不了你,你说你只要进了门,成了显国公府世子夫人,就什么都不求了。如今这样,你又闹什么?”
“我闹,我哪里有闹?你看谁家的夫君成日里不着家,反而是在外头置了宅子,纵是回府给老祖宗和婆母请安,你也不留在我房里过一夜。你不知道,这事情根本就瞒不住,你可知道下头那些丫鬟婆子如何议论我笑话我?说我费尽心机嫁进门,却是笼络不住你的心,至今都是完璧之身。”
“我长得虽比不上贵妃,却也不差,你就这般讨厌我,连碰都不愿意碰我吗?”
虞桢道:“这是公主府,莫要说这些个话,有事咱们回府说。”
“公主府又怎么样,我怎么就不能说了?怎么,你是怕人听到觉着丢脸了?”
“够了!你去陪着祖母和母亲吧!你若觉着委屈,大可和离,一别两宽!”
顾锦一下子愣住,随即哭得肝肠寸断:“你休想和离!你是不是在外头有了别的女人,所以才这般急着和我和离?是哪个狐媚子,将你勾的这般……”
顾锦说着,就要拉上虞桢的手臂,虞桢轻轻一推,将她给推开了。
顾锦哭着道:“你怎么能这般狠,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嫁给你,至今都是完璧之身,是你对不住我!我告诉你,除非我死了,不然你休想和离!”
“我大姐姐可是贵妃娘娘,你要厌弃了我,大姐姐面儿上也不好看,哪怕她不待见我这个妹妹,也定然不允许你和离的!”
虞桢定定看着她,再开口时语气中满是冷漠:“人贵有自知之明,你说这话,也不怕人笑话!你扪心自问,你在贵妃面前有多大的份量?”
“你好自为之吧,若是再闹,便是叫娘娘厌了我,我也定要和离的。”
顾锦听着虞桢这般冷漠的话,一时怔住,好半天才红着眼睛跑开了。
萧玉寰听到顾锦跑开了,心里头松了一口气,刚刚转身,簪子却是不小心挂到了树枝,头发被扯住,一时叫她忍不住闷哼一声。
“谁在那里!”虞桢冷声道。
萧玉寰心里头咯噔一下,听着虞桢的脚步声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不知怎么就觉着有些心虚。
她可不是故意偷听的,不过是被人堵在了这里,不好直接撞破他二人说话,免得太过尴尬罢了。
虞桢见着萧玉寰时,眼底露出几分诧异来,看见她被树枝挂到的簪子,身边的宫女正踮起脚尖给她拿簪子,可许是太过紧张或是身量不够,许久都没能够到。
虞桢看了萧玉寰一眼,上前一步,伸手将树枝折断了,又将上头的树叶拨开,从里头拿出了一直鎏金嵌红宝石步摇。
步摇雕工精致,镂空累丝,看起来极为贵重。
虞桢将步摇递给了宫女,宫女双手接过,道了声谢。
萧玉寰头发有些乱,看起来却依旧是一副端庄贵气的模样。
见着虞桢似乎要告辞离开,萧玉寰突然开口说道:“并非是我故意偷听,我,我也会当作什么都没听到,不会说出去的。”
虞桢听着她这话,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就笑了。
他本就长得清隽,这一笑更是显得温和几分,叫人移不开眼去。
“公主乃天家贵女,自不会是故意为之。倒是微臣打扰了公主赏花的雅兴。”
萧玉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她不觉着他打扰了她赏花的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