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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今天也不想进宫(322)

容氏听得面色一变,这宜和郡主自打嫁进门后便待人和气,对底下的丫鬟婆子也从未说过什么重话,怎么竟是这般狠辣,开口便是赐死。

柔丫头可是姓顾,是娘娘的堂姐,是老夫人的亲孙女儿,哪容她这般轻飘飘定了生死。莫不是在她心里,柔丫头就如那卑贱的奴婢一般?

容氏心中恼怒,觉着自己受了奇耻大辱,这宜和郡主出生尊贵,便这般不敬长辈,不懂规矩吗?

“郡主虽身份尊贵,可柔丫头到底是皇上封的常在,怕是轮不着郡主定她的罪。”

苏婉听着她这话,突然也没忍住笑了起来,她含笑看了顾窈一眼,对着顾窈道:“娘娘听听这话,她一个小小不得宠的常在,我堂堂郡主还说不得了?”

“有道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婶婶怎么有脸求到娘娘面前来?”

容氏气得脸色一白,伸手指着苏婉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这便是老夫人疼爱的孙媳妇吗?哪家的晚辈能说出这般话来?

苏婉像是没瞧见她生气,反倒是很有兴致的拿起桌上的蜜饯吃了起来。

容氏见她这般动作,气得差点儿就要晕倒过去。

顾窈看了她一眼,想了想,开口道:“旨意是皇上下的,本宫自不会妄议皇上的决断,所以婶婶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婶婶没有管教好常在,本宫劝婶婶一句,与其心疼常在,不如好好教导康哥儿吧。不然,康哥儿长大了也和他姐姐一样,婶婶更有得伤心呢。”

“还有,本宫既进了宫,成了皇上的贵妃,和婶婶便是君臣之别,婶婶未经传见便擅自闯进来,着实不敬,本宫念着婶婶一番爱女之心,也无意真的依着规矩责罚婶婶,婶婶便在外头廊下跪上一个时辰吧。”

容氏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她怎么敢?自己可是她的婶婶,是她的长辈!

顾窈挥了挥手,就有人将容氏拖了下去,容氏想要喊叫,可很快有婆子将容氏的嘴给堵住了,叫她想要喊叫都喊不出来,只能硬生生被人压着跪在了廊下。

她气得几乎要晕倒过去,顾窈怎么能这样不敬她这个婶婶?她不怕事情传出去坏了她这个贵妃的名声吗?而且,今个儿还是老夫人的寿辰,她就不怕闹到老夫人那里,惹得老夫人伤心?

容氏察觉到四周投过来的或是不屑或是震惊的目光,脸上更是烧得慌,她可是二房的太太,竟这般被人压着跪在了廊下,往后还怎么有脸待在这顾家。

无论容氏如何想,她都不得不跪满了足足一个时辰。

等到惊蛰院那边快要开席时,顾窈和苏婉才从屋里出来。

顾窈看了眼面色有几分苍白,还有几分狼狈的容氏,开口道:“婶婶回去收拾收拾自己再来宴席吧。”

顾窈说完,就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抬脚朝院门口走去。

容氏气的直哆嗦,没忍住厉声道:“你就不怕我将这事情当场闹开来,叫宾客们都知道知道你这个贵妃竟然敢不敬长辈,硬逼着长辈下跪?”

顾窈转过身来,很是平静看着容氏:“本宫只是责罚于你,你竟敢妄议皇上,怨怼皇上,本宫只罚你跪上一个时辰,已是顾忌着你是长辈了。想来,今日过来的宾客都知道君臣有别,不会对本宫此举生出质疑的。”

“都说吃一堑长一智,还望婶婶能长了教训才是。不然,婶婶这般主母,可是不配当我们顾家的二夫人。若是有一日本宫真的不满了,叫二叔一纸休书休了婶婶,想来二叔也是愿意娶个新妇回家的。”

“至于康哥儿,好不好的也只能看新夫人是不是个良善慈爱的性子了。”

“婶婶既为慈母,心疼常在,便也该心疼心疼康哥儿,婶婶说本宫说的对是不对?”

容氏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心中一颤,脸色骤然煞白,没有一丝血色。

她,她这是什么意思?她怎么敢,怎么能这般狠?

容氏的肩膀都有几分颤抖,若说她方才对顾窈只是怨恨,觉着顾窈一点儿都不顾忌她是长辈,也不顾忌柔儿是她的堂姐,竟连一点点的小忙都不肯帮。那么现在,她听完顾窈这番话后,她只觉着后背发寒,心里头满是恐惧和不安。

她哪里还是当初在绍兴时她认识的那个乖巧温柔的窈丫头,这般心思深沉,手段狠辣,她们顾家有哪个像她一样?

这还是窈丫头吗?窈丫头怎么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容氏脸色惨白,死死攥着手中的帕子,因着太过用力,她的指甲断了,渗出血来,容氏却不觉着痛,反而是愈发恐惧起顾窈来。

她的脑子乱成一团,如果她被休了,她还能往哪里去?还有她的康哥儿,往后还不知要受多少委屈?

容氏脚下一软,一下子就瘫软在地上,哪里像是刚来的时候一样,虽是在求人,可实际上是想着拿长辈的身份压人,迫使顾窈答应将顾柔接回皇宫来。

容氏死死咬着嘴唇,看着走到门口的顾窈和苏婉,她生平头一次觉着,这便是天家威严吗?

宜和郡主谈论柔丫头的生死如同谈论卑贱的丫鬟们,好似顾家的嫡女在她眼中分文不值。

而顾窈这个贵妃,更是想要夫君休她,想要叫康哥儿没了亲娘,在新夫人的手下讨生活。

甚至,她能想到,依着顾窈的狠毒,她若不想叫她当这二房的夫人,未必需要一纸休书,说不得就像那些高门大户一样,直接叫她给病死了。到时候,她又能怎么办?

容氏越想越怕,因着太过恐惧竟是一下子给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