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嫱听了这话,不由得撇了撇嘴:“许是南恩侯府老夫人为着脸面,或是可怜她,才认下她这个外孙女儿。至于宜和郡主,郡主的性子本就单纯,许是被她哄骗住了。”
“不过,娘也不必担心,郡主身边那些试图讨好郡主换得好处的,到头来都被郡主疏远冷落了。她顾窈算个什么东西,说不得过上一两日郡主就远着她了。到时候,南恩侯府哪里还能容得下她。”
“这人啊,若是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哪怕借着外力爬到了高处,迟早也是要摔下来的。”
永康侯夫人听着女儿这话,轻叹了口气道:“若是这样就最好了。”
只是不知为何,想着方才那一幕,永康侯夫人心中隐隐生出一丝不安来。
……
显国公府,寿安堂
虞朝跪在地上,脸色煞白,哽咽着辩解道:“祖母别听外头那些人胡说,孙女儿和二皇子清清白白,并未有逾拒之事,定是有人为着阻止孙女儿进宫,才放出这些流言蜚语来,想着坏了孙女儿的名声,叫孙女儿不能进宫。”
老夫人听着这话,却是没有说话。
过了会儿,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便见着一个嬷嬷手里捧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檀木匣子走了进来。
虞朝看着那匣子,脸色顿时大变,一下子就瘫倒在了地上。
“老夫人,这是老奴在姑娘房里柜子的最底下寻到的。”
老夫人看了虞朝一眼,沉着脸道:“打开!”
听着老夫人的话,那婆子便将檀木匣子打开了。
只见里头放着几样首饰,有步摇,有簪子,还有几对水头上好的羊脂玉手镯,而其中最显眼的,是一块儿雕刻着松柏的玉佩,一看便是男子之物。
老夫人瞧见这个,一时身子晃了晃,差点儿就晕了过去。
“你说!这是哪里来的!可也是娘娘赏你的?”老夫人厉声质问道。
虞朝脸色惨白,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老夫人又一件件将匣子里的首饰看过,上头大都刻着内造二字,而这些簪子首饰,老夫人一次都没见虞朝戴过。
自己这个孙女儿也是有些爱炫耀的,但凡宫中娘娘赏赐了什么好东西,第二日回来总也戴出来叫人瞧。
所以老夫人见着这匣子里未曾见过的首饰,心里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老夫人越看脸色越沉,最后竟是没忍住拿起桌上的茶盏朝虞朝砸了过去。
“你这混账!竟敢做下这样的事情!你看娘娘怎么能饶过你!”
虞朝肩膀上被砸了个正着,顿时疼的脸色一白,却是半句话都辩解不出来。
她有些后悔该早些将这些东西处理了,可这些都是内造之物,她又不能拿去当铺当了,或是随意丢了,若是被捡去了,难免会生出事端来。
所以,这匣子首饰就藏在她柜子的最底下,她总觉着二皇子已经死了,这世上就没人知道那件事情,更何况是这些首饰呢?旁人便是见了,她也只说一句是宫中娘娘赏的就好了,想来也不会有人起疑心。
虞朝哪里能想到,有一日她和二皇子有私的事情竟会闹得满城皆知。而这些首饰被翻出来,她在老夫人面前就半句都辩解不得。
范氏瞧着女儿这样,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也跟着跪在了地上。
“老夫人息怒,朝丫头一向规矩守礼,纵然是收了二皇子的东西,也必然不是那个意思。他们是表兄妹,二皇子疼她这个妹妹送她东西,也是有的,如何就要想到那肮脏的事情上去呢?”
范氏的话音才落,老夫人就铁青着脸骂道:“这话你和娘娘解释去!看娘娘信不信你!”
第29章 赐婚
范氏被老夫人这话堵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可虞朝虽犯了大错,到底还是她的女儿,她纵然恼怒失望也不能不想法子救自己的女儿,任由这流言蜚语叫女儿不得翻身,一辈子都毁了。
这般想着,范氏便道:“母亲,此事都是朝丫头的错,可外头流言蜚语这般厉害,为着咱们国公府的脸面和宫中娘娘,咱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任由外头那起子人将这事情给坐实了。”
范氏看了老夫人一眼,迟疑一下,终是鼓起勇气提议道:“老夫人,不如媳妇带着朝丫头进宫求见娘娘,若旁人见着娘娘待朝丫头这个侄女一如往常,就不会信那些鬼话了。”
毕竟,若虞朝和二皇子过去当真有私,如今还想着进宫侍上,便是其心可诛,娘娘自是恨不得赐死了她,哪里还会待她和过去一样好。
老夫人如何不知范氏的打算,可范氏有句话说得对,若是任由外头这样传,往后他们是再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了。
他们显国公府能折得起一个孙女儿,可若是为着这个孙女儿,连带着叫人觉着显国公府不择手段魅/惑圣上,差点儿陷圣上于不仁不义,他们显国公府怕就到头了。
为今之计,只能进宫求娘娘开恩,叫娘娘为着显国公府的体面,宽恕朝丫头这一回。
思及此处,老夫人满是失望的看了跪在地上的虞朝一眼,之后又收回了视线道,对着范氏道:“罢了,你这就带这孽障进宫去,好好给娘娘认个错。娘娘纵是有气,也是知道轻重的。”
范氏应了声是,便扯起跪在地上的虞朝离开了。
刚回了住处,范氏就没忍住扬手一个耳光朝虞朝打了过去。
虞朝被她打的身子一个踉跄,跌倒在了地上,她拿手捂着脸颊,满是不敢置信看着范氏。
“母亲!”
虞朝身为显国公府的长房嫡女,自小便是身份尊贵,范氏这个母亲更是疼她疼的厉害,她身上破了点儿皮都要心疼上半天,发作下头的丫鬟婆子,更别提亲手动她一个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