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静惠长公主震惊,着实是皇兄这般赏赐也太过奇怪了。
皇兄纵然觉着窈丫头绣活好,想要赏赐,随便赏赐些什么就好了。就如婉丫头,所得赏赐不也是两本前朝孤本吗?怎么到了窈丫头这里,就成了这四时花卉图?
窈丫头得了卫寿的真迹,而皇兄手中留着窈丫头依着真迹绣的绣品,这其中,着实有几分不同寻常的味道。
纵然静惠长公主深知自己皇兄的性子,此时也由不得她不多想。
静惠长公主脑海中浮现出窈丫头的样子,那般花容月貌不可方物,心中就愈发觉着皇兄是这个意思了。
长公主想了想,对着老夫人道:“若真是这样,那对咱们南恩侯府也是一件好事。”
饶是长公主说的轻松,可她心里头是十分复杂的。
她虽贵为长公主,可若是窈丫头能进宫侍奉皇上,或者更进一步,窈丫头能生下一个皇子,那对他们南恩侯府往后也是一个强大的助力。
长公主这般想着,便笑着道:“媳妇倒没想到,窈丫头会有这样的福气。”
听着长公主的话,老夫人脸上也笑着道:“可不是这话。”
……
宫中
娴妃坐在软塌上,听着大公主萧玉寰说完御书房的事情,当即就变了脸色,一下子将手中的茶盏挥在了地上。
茶盏落地,哐啷一声碎裂开来,茶水溅了一地。
娴妃带着几分不屑恨恨道:“她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得那四时花卉图?”
“还有,皇上怎么会叫那顾窈绣图?她是什么时候私下里见过皇上的?”
“本宫就知道,你姑母根本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安分!她们南恩侯府动的什么心思,当本宫不知道呢?她当一个长公主还不知足吗?”
“走,随我去你皇祖母那里。”娴妃说着,就站起身来,对着萧玉寰道。
萧玉寰拉住她的袖子,道:“母妃别去了,若父皇真有这个心思,皇祖母又怎么好拦着呢?”
娴妃瞪了萧玉寰一眼,道:“你这孩子,难道就等着那顾窈进宫吗?万一以后她得了你父皇的恩宠,你叫母妃怎么办?”
萧玉寰知道自家母妃的性子,也不好劝,便开口道:“母妃自己去吧,我之前才去给皇祖母请过安,这会儿就不过去了。”
听萧玉寰这样说,娴妃脸色更不好了,转身就走出了屋外。
萧玉寰看着娴妃离开的背影,微微皱了皱眉,其实在她看来,父皇若真有这个心思,她们反倒不好做什么,母妃何必惹了父皇的嫌呢?
这些年,母妃本就不大得父皇恩宠,在宫中的地位凭借的都是皇祖母。再说,母妃纵然不想叫顾窈进宫,也该等着旁人动手才是,何必当那个出头鸟呢?
娴妃一路从自己宫里出来,不多一会儿就到了慈宁宫。
刚一进了殿内,娴妃就对着李太后道:“姑母,您听说了没,表哥竟将那卫寿的四时花卉图赏赐给了顾大姑娘?她算个什么东西,不就长着一张狐/媚的脸吗?”
“我寻思着,定是静惠有意为之,要不然,那顾窈怎么会在长公主府遇见表哥?”
李太后听着这话,摇了摇头道:“不会,静惠不是这样的人。哀家叫人打听过了,是婉丫头和她玩得好,才带她去长公主府,偶然碰上皇帝的。”
娴妃听着这话,冷笑一声,随即带着几分讽刺道:“偶然?长公主府那么大,怎么不能叫顾窈一个人待着呢,她再去见皇上呢?”
“不说之前,就说今日进宫,婉丫头为何要带着她来,不就是送一幅画的事情,非得那顾窈跟着吗?定然是他们南恩侯府早就谋划着此事了。”
娴妃越想越气,便对着李太后道:“姑母,那顾窈是个狐/媚的货色,咱们可不能叫她进宫。”
“再说,那顾窈之前可是定过亲的,怎么能进宫伺候表哥?”
李太后看了娴妃一眼,心里头轻轻叹了口气,皇帝若是真瞧上了那顾窈,她还能拦着不成?
李太后对着娴妃道:“行了,皇帝也未必是这个心思,你别在这里瞎想了。再说,之前虞贵妃不就动过这个心思,后来没成吗?皇帝若真对那顾窈有什么,哪里能由着她在外头,早就叫她进宫了。”
李太后说完这话,又对着娴妃道:“不过哀家可提醒你,你纵然心中对那顾窈不喜,可千万别对她做什么。皇帝看在哀家的面上一向纵着你,可皇帝也不是个好性子的,哀家岁数大了,还能护你多久呢?你总要在皇帝面前有几分体面才是。”
听着太后的话,娴妃却是不以为意,有她在,绝不许那狐/媚的货色进宫。
……
而此时的景阳宫
虞贵妃也听到了这个消息,她的眼底闪过一抹震惊,好半天才道:“怎么会这样?”
之前她想方设法想将顾窈送到皇上身边,却是屡屡遭挫,尤其前些日子在西苑,皇上更是为着此事责怪于她,叫她失了好大的脸面。
此时陡然听见这事,她心中自是惊的不行。
揽月瞧了瞧自家娘娘的脸色,出声道:“娘娘不是一直想叫顾大姑娘去侍奉皇上吗?如此一来,倒也全了娘娘的心意。”
虞贵妃听着这话,脸色却是依旧不好,好半天她才开口道:“本宫之前想要她侍奉皇上,是觉着本宫能将她当作一颗棋子,等她进了宫,依着她的身份她就只能听本宫这个贵妃的。可如今,皇上对她动了心思,哪里需要本宫帮她才能得了皇上的恩宠呢?”
“如此一来,她还不如不进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