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她迷途知返后(115)
这话一出,沈怀栀立时知晓当时那位来拜访的赵夫人和她之间所谓的私密话全被人听了个干净,她面无表情的想,自己那时是如何回答的呢。
“……与其说我用了什么办法,不如说是那些人不得国公欢心,若真是有中意的,以大人的脾气,恐怕我就是想拦也拦不住,所以,说到底,还是人不够讨大人欢喜。”
这话沈怀栀说得真心实意,且也当真是这么认为的,但看那位赵夫人的反应,面上虽附和,心底恐怕却是不以为然的,甚至于还让她窥出了两分真实心思,约莫在对方心底,她应当就是那种日日夜夜围着男人转用尽手段阻止男人纳妾的妒妇罢了。
至此,她再不与那位赵夫人说什么,只聊了几句闲话就端茶送客,只是以后,她却是不会再接对方的拜访帖子了。
本以为还算是个能聊两句的人,但接触的多了,到底没什么深一些的缘分。
“不够讨我欢喜……”薛琮品味着这个回答,转而问沈怀栀,“夫人心里,什么样的女人才算讨我欢喜?”
沈怀栀懒得答,薛琮却不肯罢休,他那双手极不老实,到处作乱,最后终于逼得沈怀栀松口,“约莫是太后娘娘那种吧。”
闻言,薛琮嗤笑一声,仿佛对这个答案不屑一顾般,扣着她的腰低声道,“看来夫人是既不了解男人,也不了解我。”
“真正讨我欢喜的人,”他压低了声音同她耳语,“得先让我有兴致睡上个百八十遍。”
这世间,除了真珠,还未曾有女人能上得了他的床榻,不过这就不必告诉他那红杏出墙的妻子了。
这晚,薛琮照旧手段高超的碰了佳人,大概是心情好且几日未见,床上更是表现不凡,以致于最后他想说上几句闲话时,沈怀栀是半分精神都无。
人在他怀里气息平复后便陷入沉睡,他盯着她看了一阵,心情时好时坏。
心情好时爱她入骨,恨不得从此融为一体,心情不好时,每想起一次往事就想掐死她一次。
就像那三天被他困在密室里,她情绪崩溃时说的那些话——
“我为什么不能爱他?”
她满眼是泪的反问他,“无论我做女儿,做妻子还是做母亲,这世上只有怀逸一个人拼命爱我护我,为了我义无反顾,为什么我不能爱他?”
是啊,为什么你不能爱他?
薛琮想,当然是因为你只能爱我,爱你的丈夫,爱你孩子的父亲。
可这些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同她说同她争执了,沈怀栀那颗早就冷硬的心,不会为此有半分动摇,他更不必自取其辱。
薛琮视线落在她平静的睡颜上,低头凑过去亲吻了她。
还记得有一次,他不过是意图亲吻她,就被她毫不犹豫的拒绝,还差一点甩了耳光,那时候他就知道,她不可能回头了。
果然,那之后到现在这么多年,无论他对她好还是坏,她都不怎么在乎,日子好也能过,坏也能过,他在能过,不在也能过,有没有薛琮这个人对她来说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他再也看不到从前她喜欢他时的那些眼神,可不管她喜不喜欢,她都是他的妻子,他们之间有一对儿女,无论生前死后她都要同他在一起。
可这点原本还算坚定的信念,在他发现她开始生出同他和离的心思后,已然彻底崩塌。
盘桓在心间多年的憎恨恼怒乃至于意难平,都变成了他不能释怀忽视的痛苦,堵得薛琮即将窒息,以致于最后,他在她眼前变成了这副模样。
现在,她的心在哪里已经没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的人在哪里。
隔日晨间,当冬娘低调的送来养身汤时,沈怀栀还未喝上两口,就听站在门口的薛琮神色平静的道,“不必喝了,这汤药无用。”
第56章 前世梦境四
两人僵持中,冬娘接过那碗汤药,在沈怀栀的示意下,神情担忧的看了她一眼后,带着所有丫头们退下,将谈话的空间留给了两人。
沈怀栀坐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看着薛琮,“你什么意思?”
薛琮走近,抬起她的下巴仔细打量道,“作为避子汤来说,它肯定是无用的,但作为养身汤而言,它还是有些许效果的。”
话在脑子里转过之后,沈怀栀慢慢的想明白了,但脸色也随之难看起来,“这药,过了你的手?”
薛琮没回答,只是轻抚着她的脸颊,那动作应当是很温柔的,但却让沈怀栀脊背寒毛直竖,她有种预感,仿佛下一瞬对方就会毫不留情的掐着她的脖子置她于死地。
这种感觉让她极为不适的偏过了头,薛琮手上动作一顿,那手就顺势滑到了她后颈,留下令人心惊胆战的触感。
沈怀栀没忍住去看薛琮的神情,注意到她的眼神,他露出点笑,在她身旁坐下,“怎么,你现在是在想我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些,还是怕我生气对你动手?”
她沉默了下,才道,“或许都有。”
“当年我既然没对你动手,现如今便也不会,”薛琮语气漠然道,“总归在我最生气最恨你的时候都没动手,如今是更不用担心了。”
沈怀栀没料到会听到这些,她迟疑许久,终于问了出来,“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很多年了,”薛琮淡淡道,“还记得有一年你生病,大夫私底下跟我说你脉象虚寒不易受孕,我却是不信的,你身体一向很好,虽有些小病小痛,但远不至于如此。”
“我那时便知道,你是不愿意再继续生孩子的,正好,我们已经儿女双全,不生也没什么,所以我便让人换了你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