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我的心好不舒服(女尊)(102)
林泉能不能争气啊?小昭高兴不了几秒就又担心起来,要不让猫妖给迟非晚下个迷魂药,让林泉一露面就被爱的要死要活?
哎,小昭擦擦手准备去做饭,一天天的真是心累。
第55章 敬神
林泉是被人蒙住眼睛引进祠堂的。
他也不清楚眼下是何时辰,也许离他躺下就寝只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又或许外面已经是天光大亮,而他因为眼前遮挡一无所知。
几轮筛选下来,最终等着迟家主下决定的冲喜人选只剩两人。而这条能听见水声的廊道,除却身旁引路的俾子,似乎只有他自己走着。
“请林郎君净手。”
另一道脚步声靠近,林泉只觉得自己的手被一股股温热的液体浇过。受限的视力让他的触觉更为敏感,水流经过皮肤时留下转瞬即逝的重量,轻微的湿润扑进他的鼻窦,林泉的双手像是剪刀裁开倾泻的水珠和瀑布。
有人指引着林泉的动作:“请郎君捧水三次。”
水是万物度化的起始,敬天、敬地、敬神,以万法之清净昭示虔心,仔细计较起来,林泉单凭名中的‘泉’字就比旁人更胜一筹。
“郎君不必拘谨,”三支香被递到林泉身前,“既已清心正意,神灵自当垂听。只是郎君暂且不是迟家人,未免生人男子冲撞灵尊,这才以锦带覆眼。”
须得将香举至胸前,缓步献于炉前,再跪于垫上,待供奉香燃尽,才是掷筊卜问的合适时机。
问而不轻,掷而不戏。林泉依次向神像方向行左、右、中三叩礼,又于心中默念所求问题,片刻后钟铃作响,一对筊杯就此被人放入林泉手中。
似乎闻到一阵不同于供奉香的药气,稳了稳心神,林泉扬起双手。
“啪。”
站在林泉斜前方,迟叙白看得清楚:“一请,笑杯。”
原来在场的还有迟七娘子,林泉拾起筊杯,那日在荟味楼,她一人便挑剔走二十余位备选人。但依邹冰人的说法,迟叙白对他应当有几分满意。
“……啪。”
仿佛带着迟疑,筊杯落地时明显没有上一次干脆利落。
眼看它们在地上转了几圈才倒下,迟叙白用余光瞧了瞧纱屏后的人影:“二请,笑杯。”
屏风上的花鸟图栩栩如生,将其后的场景蒙上一层半透明的阴翳,迟七娘子并不能看清母亲和长姐的神情。
今日天气略有回暖,迟叙白便舍了臃肿的大氅,只穿着夹袄来回走动,迟非晚却仍披着厚重的裘皮,不能被廊下的冷风吹到。
若是有个真心相待的郎君能近身日日看顾长姐也好,迟七娘子微微叹气,可惜各为其主,最终留下的男子绝不能靠近长姐的汤药和吃食。
“三请,笑杯。”
“我儿。”纱屏之后,迟母探了探迟非晚冰凉的手:“这个瞧着还算乖觉本分,瞧瞧他的模样,你可中意?”
抬手按住额头,迟非晚虽然身体好转,但撑到此刻已然有些头晕:“是谁对孩儿都无太大分别,一切都听母亲的安排。”
这孩子,迟母叹气:“灵尊保佑,前头那个郎君第一下就掷出阴杯,长了眼睛就能看出的事情,某些人辩无可辩说无可说,也算是免了一番口舌。”
眼见一番心思付诸东流,以二房为首的几家压根没等林泉露面,相互交换了几个眼神便各自寻了借口离去。
眼下仍留在祠堂里的都是迟母一方的人,是以迟非晚开口时也少了几分顾忌。
六次笑杯,明眼人都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再说最初的三十人一轮轮筛到现在只剩林泉自己,即使他第二次就失手,迟家也会寻个别的理由出来,好让他名正言顺成为迟非晚的房中人。
选亲的阵仗铺得实在太大,迟家需要一个郎君为这场闹剧收尾。
世间的事情大抵如此,落到外人眼里看着,都是一环套着一环的严谨复杂,若是想再服众些,那就提前积累起资历美名,粉饰些独一无二的门面。可落到知情人眼里,剥掉这些光鲜亮丽的名头和衣裳,剩下的也不过是利益较量后各退一步的平衡。
“您说的是。”
迟非晚明白母亲的苦心,索性小七已经查过林泉的底,既然没什么不清白的,那她
就把人养在房里,平时各过各的,见客时演出一副鹣鲽情深的样子也足够了。
转头往迟母的方向看了看,迟叙白的迟疑几乎要从纱屏的另一面洇出来:“……五请,笑杯。”
什么?连着五个笑杯?
众人原本放松了心神,小声聊些闲话,未料听到此等消息,一时都收了声,纷纷去看迟母的脸色。
皱起眉头,迟母道:“再请。”
祠堂里竟还有别人?
林泉听到陌生的声音心下也是一震,他还当此处除了迟七娘子和自己之外再无迟家人,谁想到迟母竟一直冷眼旁观,只是未曾出声而已。
那迟非晚是否也在看着他?
心跳渐渐如擂鼓,林泉手心竟是出了层薄汗。他也不知自己今日为何如此顺利,一连掷出五个想要的结果,明明平常他至多扔出三次笑杯便会失手,但眼下……难道真是灵尊开恩,要助他得偿所愿?
可是。林泉猛然一悚,迟家主会不会以为他在筊杯上做了手脚?
一时间仿佛有无数道目光落到他身上,林泉嘴唇发干。他听到了很轻的咳嗽声,还有展袖时布料有些硬挺的摩擦声,似乎他的四面八方都有人站着,她们都等着要看林泉最后一掷的结果。
血气在皮肤下仆仆地跳着,心一横,林泉扬起手时反而什么都没想也什么都想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