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我的心好不舒服(女尊)(110)
“少主似有不适,”林泉抬起黑魍魍的眸子,“泉愿为少主解忧。”
凝滞几息,许是手臂被林泉按得还算舒适,迟非晚鬼使神差宽容了他逾越的举止。
“……褪衣为何?”
皱起眉头,迟非晚盯着林泉的脸。
“少主大病初愈,体弱难眠又吹不得风。”林泉低下眼睫,手中却是很细致地帮她松解皮肉:“这是体内淤塞,血脉不畅的缘故。”
迟非晚的体温偏凉,碰上去就像是一块沉在潭水里的白玉。林泉的手反而意外的暖,不似脸上的鬼气森森,动作间倒是力道适中的很。
这样看来还有几分活人样子,迟非晚端详他一阵,料他不敢在自己房里做什么手脚,便在渐渐袭来的困倦感中睡了过去。
此番过后,每晚的按摩便被林泉单方面划做了固定日程。
“少主喜欢檀香还是沉香?”
林泉搬进主屋的第二日,天刚擦黑,他就摆出了一方几的大小物件。
这是按摩前润滑皮肤的脂膏,这是安心宁神可以点涂在面颊上的芳油。这是羊角做的刮板和梳子,这是质地更沉重细密的振梃,还有填充了丝棉香料的缎面美人槌。
点上一支线香,林泉轻车熟路解开迟非晚外袍上的带钩。
“长姐?”迟七娘子兴冲冲掀开门帘:“娘终于把酒楼的生意交到我手里了,哎?长姐?”
慢条斯理穿好衣裳,迟非晚看着面露窘迫的胞妹:“小七方才要说什么?”
呃,迟叙白堆笑,也没太重要的事要说。脚底抹油,迟七娘子不等迟非晚发话便带着账本麻利飞去了该去的地方。
“来吧。”打扰的人走了,迟非晚示意林泉继续。
日子就这样平静地度过,转眼林泉已经熟悉了迟非晚院中的一草一木。
全然不知某冰人鞭长莫及的无力,邹黎插在小昭和2023之间劝架的时候,林泉在迟非晚枕边点起艾草;邹黎去道观找若水却被“顺其自然”四个字骗光了钱袋的时候,林泉在掌心揉开几滴芍药的精油;邹黎倒霉debuff缠身被门夹肿了手指的时候,林泉用角梳梳通了迟非晚有些枯损的缠发。
“长姐,”迟七娘子卡着林泉被叫去学规矩的时点来看望她,“你们最近……”
最近颇有几分琴瑟和鸣的意思在。
日久见人心,迟非晚摸了摸自己顺滑的头发,这才过了几天,往后且慢慢看着吧。
也是,迟叙白点了点头,迟氏家大业大,何必早早框定一个男人:“陈辞递了拜帖,说这几日想来瞧瞧你。”
陈辞?迟非晚面色放缓了些:“听说他也病了一场,如今可大好了?”
好是好了,迟叙抿着嘴,可他这病来的迅猛去的也巧合,偏偏又挑眼下这个时候上门,难免让人不多想。
“小七,你太急了。”
刻了灵尊符的流珠在手腕上缠了几圈,迟非晚心平气和道:“除非抓住能让对方辩无可辩的铁证,否则,贸然出手只会打草惊蛇。”
都说大病过后人会看开许多事,迟非晚拨过一颗银珠,从前她年轻气盛,做什么都如同探囊取物,太顺太平,这才轻率地落入陷阱。
房中的郎君只是小节,林泉,陈辞亦或其他人,迟非晚都不甚在意。比起所谓的旧情难忘,她更想借此看看,陈家究竟在其中扮演着怎样的一个角色。
第60章 变脸
邹黎本以为方刘氏派人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已是极限,谁想到几天过去,方令仪失踪的事竟给她引来了更不好应付的客人。
方闻章低调上门之时,搬着长凳排排坐在门口,千雪和万柳正在喂对方吃新烤出来的牛舌饼。
“方……方大人?”
手上的椒盐粉还来不及拍掉,万柳连忙搬开凳子头给方闻章让路。
扫一眼她二人的松散模样,方闻章皱起眉本想斥责两句,而后不知怎么改了主意,携着方刘氏径自往里去了。
“怎么,邹冰人还是对仪儿的下落一无所知吗?”
大约是方闻章的存在让他觉得有人撑腰,方刘氏这次底气更足架势更盛。听他的声口,仿佛邹黎今日不给他个能接受的说法,他就直接借着妻家的势让这小小冰人尝尽厉害。
“相人着实是误会了,”邹黎心下叹了一万八千口气,“在下与令郎仅仅见过几面,如何能将一个大活人藏得不露踪迹?”
但凡想想小昭的脾气,邹黎无奈得都想挠头皮,就会知道这等事绝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
说起来,邹黎摸摸下巴,淋到陈辞衣裳上的玉米排骨汤也不知道好不好洗掉。
“起来!”
半盆冷水浇在床头,像是听到公夜叉当街叫骂,方令仪一个哆嗦睁开眼睛。
“睡睡睡睡睡,日上三竿了连个声也不出,没的叫人以为死绝了!”
木盆砰地扔在地上,仍做良家打扮的云惜却换了副尖酸刻薄的嘴脸:“才叫你洗了两天衣服就拿起乔了,叫你半天不应声,天生的俾子命一个,还当自己是什么金贵娇人儿呢?”
擦了把脸上的水,方令仪看着湿透的枕头褥子一声不吭。
他有什么可讲?路遇援手,以为是天姥作美让他不必多受苦,谁料到温温柔柔的云惜公子一进城就翻脸无情,硬是把他扣在院里不说,还不分早晚逼他藏在暗格里,听嫖客和伎子相互调笑的动静。
他若是不从,便有膀大腰圆的仆妇拎着棍子站到面前。
哪里是什么良家夫男,方令仪暗暗咬牙,分明是藏在巷子里的暗倡。
昨天院里来了个衣冠楚楚的客人,方令仪本想伺机请求,看能否让她帮忙向家中传递消息,哪知对方一进门便与云惜滚作一团,连门闩都没插上,二人便在窗边倚着墙弄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