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我的心好不舒服(女尊)(117)
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呢?
拧了热巾子给迟非晚擦手,林泉想不通一个眼看着即将痊愈的人如何说倒下便倒下了。
是,迟非晚体内病症未清,可他每日细心看护着,迟非晚的身体情况他最清楚,脉象虽然虚浮但是振搏一日日变得有力,面色虽有病气但两颊渐有血色,夜里也睡得逐渐安稳,不会一有声响便惊猝睁眼。
分明一切都在好转,林泉慢慢擦拭过迟非晚的指尖,若不是她自身的病灶所致,那——
动作顿了顿,林泉看着帕子上突兀出现的暗红色粉末面色凝重。
这是何物?
迅速收起巾子,林泉凝眉四下看了看,确认无人注意到变故才稍显安心。
这些粉末是从迟非晚的指甲缝中发现的,林泉思索,研磨得极细,颜色也不算起眼,迟家由于供奉灵尊,全族女子都用赤芍染甲,若不仔细观察,任谁也发现不了淡红色的指甲下还藏着此等古怪。
且让他用银簪探一探。
合拢门窗,把侍奉的俾子们都远远打发走,林泉将收集到的粉末取了一部分溶于水中,又从妆奁盒中取出一支素银钗搅了搅。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便从银白变得发黑,隐隐透出一抹锈绿,银钗离水之时甚至发出极为轻微的呲呲声。
这粉末果然有问题!
沉着脸收拾好残局,确保处理的一丝痕迹也无,林泉重又回到迟非晚床边。
下毒的人是谁,林泉回想方才聚在屋内的一众人等,谁是最能从中得利的人,谁能悄无声息弄到剧毒,谁又有机会这么做?
迟氏旁支断无可能将手伸进迟非晚的院子,林泉数日下来也算对迟家内部的势力派系有了了解,长女已经险些遇害一次,迟母不可能坐视不管,让同样的事二次上演。
况且迟非晚入口、所用的物什林泉一并小心看过,若说遗漏,唯一的可能只有——
林泉猝然抬头,难道是迟七娘子?!
是了,阖家上下无人不知迟非晚与迟叙白姊妹情深。一母同胞的情谊非同常人可比,林泉自打进迟家以来,也都下意识将少主和迟七娘子划做一方。
可倘若迟七娘子并不愿意一辈子当个辅佐长姐的角色呢?
迟非晚一死,谁是最有可能接替少主之位的人?!
第64章 出狱
漏尽更阑,香雾袅袅,林泉在薰笼中彻底睡沉,迟非晚却在床上缓缓张开眼睛。
若是此刻见她,白日里来探病的人只怕要惊掉下巴:但见迟非晚眼神清明毫无病重之态,起身行动时更是步伐平稳自如,任谁看了都不会把她和那个气息奄奄、行将就木的迟少主联系到一处。
“长姐。”
听到暗室门响,迟叙白快步迎了上去:“长姐怎么才来?我在这儿等了一柱香的时间还不见人,险些以为外头出了纰漏。”
计划一切顺利,迟非晚将银串珠从腕间取下,是林泉苦熬到夜深才睡下。
燃在屋中的安神香不知为何对他无用,分明里面加了剂量不少的曼陀罗花粉,迟非晚合着眼听四周的动静,侍俾们一个个早早退下,可林泉硬是挺了许久才撑不住去休息。
“恐怕林泉已经把你屋中的东西都撤换了一遍,”迟七娘子听罢摇头,“长姐不如瞧瞧你的指甲,看其中是否还留着鹤顶红的残余?”
“林泉比你我以为的还要心思缜密,”迟叙白挪来一盏蜜烛,“算起来该是陈辞登门的那一日,你咳血昏迷的消息一传出去,林泉马上便赶来了。”
来了也没有高调行事,当时迟叙白按姊妹二人提前商量好的那样唱念做打,引走绝大多数人的注意力不说,还成功误导了大夫的判断,没让她们察觉出迟非晚“中毒”的细节。
二房的人倒是盯着迟非晚许久,好几次想靠近却被林泉不着痕迹地挡开。事情到此进行得一切如同预期:盯着少主的位置汲营多年却受打击,突然天降如此良机,二房必然会想法子再探迟非晚的脉象。
等她们请来的名医诊出迟非晚竟是被人下毒谋害,这处大戏的高潮部分才算刚刚开幕。
但林泉意识到不对的速度却比所有人都快。
松芳是自小就跟在迟七娘子身边的心腹,那日傍晚她领了迟叙白的吩咐,想去迟非晚房中扫尾,处理掉明面上或者暗处的痕迹,没想到刚一踏进院子,便发现平日里侍奉在各处的俾子都不见了踪影,且正房的门紧紧合着,只有林泉的侧影在窗纱上浅浅地透了出来。
想着不要惊动林泉,松芳蹑手蹑脚藏到廊下盯梢。
“奴婢瞧见林夫郎把银簪探进杯里,帕子上隐约有堆红色粉末。”亲眼看见林泉拿着变色的银簪半晌没有说话,松芳刚想离开,林泉却站起身径直往窗边走来。
以为自己被林泉发现了,瞳孔紧缩,松芳的心一瞬间提到嗓子眼。
“天色又暗,四下里又没人,林夫郎那张脸阴惨惨的可把奴婢嚇得一跳。”
向迟叙白回话的时候松芳仍然心有余悸:“还听见他念七娘子你的名字,慢条斯理的却比不得道士念经平和,奴婢觉着,林夫郎像是把下毒一事怨到您的头上来了。”
倘若林泉真对迟叙白有了防备,以他的性格,恐怕已经把所有来路不明的东西全部弃之门外。添了迷药的安神香能坚持到今日才被换掉,已经算是不错。
林泉倒是有心。
真情假意岂能无所分别?想着冲喜以来林泉的一举一动,迟非晚颇有几分动容。
既然后宅稳稳当当地不曾出什么差错,迟非晚捻过一颗银珠:“二房呢?有什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