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我的心好不舒服(女尊)(24)
眼前的郎君似乎满腹纠结,等了半晌也没等到对方开口,贺兰姝的目光在哑郎急得发红的脸上凝了一凝。
“你的嗓子……”
贺兰姝了然:“会写字吗?”
他会,担心对方不耐烦,哑郎连忙点头。
这郎君虽然口不能言,贺兰姝忖度,握起毛笔来也颇为生疏,想必平时只是烧些木柴充作炭笔,但普通人家的男子能识字便已经算得上不错,可见其母父苦心。
明日便派悬钩暗中随他离开,若是一切正常,便也不足挂心了。
灯影静静,贺兰姝看着对方伏身书写,纵使腹中转着许多思虑,竟也觉得眼下的气氛颇为安宁。
寻常人大多觉得武将豪放,但贺兰姝自幼喜静,且平日里手不释卷。旁人见了都说贺兰氏这一代保不齐要出个文臣殿前奏答,贺兰姝却在校场上一言不发抡翻御前数个侍卫。
母亲总说她性子沉闷,将来找个跳脱些的郎君也强于妻夫之间一日日对坐着修闭口禅,全当耳边刮过一阵清风,贺兰姝听了却向来不以为意。
噼啪开裂的声音突然在身边响起,哑郎下意识愣住。直到笔墨在纸上拖了不算明显的一横,哑郎匆匆回神,而后才反应过来是救了他的女子徒手捏碎了两颗核桃。
硬壳的,哑郎从小到大没吃过几次的,陈婆子都要用锄头敲好一阵子才能敲开的核桃。
“吃吧。”
将核桃壳捏得不能再碎,擦了擦手,贺兰姝颇为愉悦地把果仁递给哑郎。
灯下观美人,美人无言语,此情此景,谓之可心。
略有迟疑地把核桃仁放进嘴里,哑郎忍不住抬眼去看救了他的好心娘子,一缕长发却食不知味地从鬓边落了下来。
她应该、大抵没有生气吧?
眼神在摆满松子、核桃和花生的八宝果盘里停了停,看着神色一派冰(安)冷(然)无(闲)情(适)的贺兰姝,哑郎脑中隐约浮现出某个猜测。
恩人救了他,他虽然没有多少银两积蓄,却也知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道理。
“你回来了?!”
次日清早,邹黎挂着一夜未睡的黑眼圈正要出门报官,便见到宁音独自从巷子的另一头走了过来。
快步上前,邹黎左右上下地打量了宁音一通,直到确认他整个人没什么大碍,邹黎提了整个晚上的心才算勉强放回肚子里。
“你在断马坡上把脚扭伤了?”
邹黎一脸震惊指着旁边的枣筐:“那你还硬是把这些东西都背回来了?!”
这枣她也不是非吃不可,嘴巴张了几次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邹黎一时间觉得自己像是个丧尽天良冷酷无情不顾死活的恶毒奴隶主。
断马坡离城门有多远她是大致了解的,更不用说邹黎事后发现宁音背了家里最大的一个筐出门,当初买它的时候摊主号称此筐能装三十斤的白菜都不散架!
“你,”邹黎捂额,“你的脚呢?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哑郎仔细感受了一下脚腕,虽然刚摔下去的时候肿得厉害,但好心人请来的大夫很快就把骨头正了回去。
而且好心人还给了他膏药,哑郎比划,早上他是确定没事了才自己背着东西回来的。
“伤筋动骨一百天 ,“邹黎苦口婆心,“你不要觉得自己年轻就逞强,万一到时候伤口没愈合好怎么办?万一将来走一步崴一步怎么办?”
啥也别说了,去去去,邹黎赶鸭子一样把宁音赶回去休息。
第15章 谢礼
噼啪。
手指用力,哑郎掐开一个生性羞涩的花生。
咚噔。
锤子闷响,哑郎在核桃上敲出一条守口如瓶的细缝。
哗啦。
拢成一堆,哑郎看着堆成小山的瓜子仁心满意足。
咕嘟咕嘟,香味和热气一起飘上房梁,这是锅里的桂圆红枣粥马上就要煮熟。
“不许往里面乱加东西!”一步三回头地警告哑郎,小昭极其不放心灶台上那几堆泾渭分明的干果仁。
他最讨厌那种又软又硬的粥了,撅了撅嘴,小昭隐约记得有人强迫他喝了好久咽都咽不下去的杂粮饭。
“这都是依着药膳方子用心熬好了送来的,”盯着小昭喝杂粮饭的男俾比平时教规矩的礼夫还讨厌,“四时之气,尽在食补。小公子切勿因为一时好恶,反叫糟蹋坏了身体。”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成天念念叨叨的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赶苍蝇似的摆一下手,急着去叫邹黎喝新出锅的第一碗甜粥,小昭才没心思去搭理什么药膳方子什么男俾。
至于礼夫,规矩?那又是哪里来的劳什子东西,小昭骄傲哼声,左右他现在有了妻主,只要妻主不罚,谁也别想越过来管教他!
只把冒出来的回忆当成没头没脑的不重要的事情,三步赶做两步去找邹黎,小昭才不在乎是什么东西在他脑海中沉沉地隐了下去。
“妻主!”
随手把白猫和正被2023舔毛的小狗崽抱到别处,小昭刚见到邹黎就把脸埋在她后背的衣服上蹭了又蹭。
“哎呀你这,”邹黎真是拿小昭的热情和四处飘落的猫毛狗毛没辙,“又不是十年八年才能见上一次面,你自己说,去厨房待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小昭被王母娘娘关起来了,非弄得这么黏人。
“宁音呢?”
就像小昭不放心锅边摇摇欲坠的瓜子仁,按住小昭,邹黎也不放心宁音有活没活都要找来做的性格。
“他的脚受伤了知不知道?”
邹黎说着就要往厨房去:“弄不好一辈子走路都要受影响,他要剥坚果就让他剥,剥没了出门再买,但是别的活不许让他干,记没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