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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主,我的心好不舒服(女尊)(41)

作者: 心怀锅包肉 阅读记录

看完哑郎的舌苔,李胡氏收起把脉的方巾:“只是这过敏来的却蹊跷。”

哑郎是李秋兰和李胡氏看着长大的,从未听闻他因吃用犯过敏症不说,这次浮在皮肤上的斑点也有些奇怪。

哑郎左腰上的敏斑比右腰看着严重,从腰部向四肢发散,他脸上和手上表现出来的症状反而轻微。然而腰部还不是最吓人的地方,哑郎脚踝处密集的紫斑几乎在皮肤上连做一片。

“会不会是新换的药膏所致?”

小昭让哑郎把新得的伤药拿给李胡氏看:“我们谁都没接触过特殊的东西,最近吃的喝的也都没有变化,不过他最近一直在用这个药敷脚。”

拔开瓶塞,李胡氏用银针挑出一点闻了闻。

怎么样?看着李胡氏渐渐皱起的眉头,小昭和哑郎肚子里的心越悬越高。

该不会真是它有问题?那哑巴的恩人岂不是……

半晌,李胡氏睁开眼微微点头:“药是好药,去淤、强骨、生筋,这对阿音的症。”

但这不合常理,李胡氏端详着哑郎身上的敏斑,倘若任何一环都没出问题,那他的症状该如何解释?这并不是时气所致的疾病。

为何偏偏是腰部和脚踝?

“他的香包里有没有混入漆附子?”

听过李胡氏的转述,李秋兰晾晒药材的动作一顿:“阿音四岁时也浑身起过成片的敏斑。那年你回乡走亲所以不知,宁娘带着他去庙会上玩耍,途中经过一个叫卖的西域小贩,便从她那里买回一只拨浪鼓。”

而系在那拨浪鼓的木球便是用漆附子的根做的。

漆附子无毒,气味又浓烈辛香,西域人常用它熏蒸衣袍以求祛病健体,不巧宁音却受不住它的功效。

可哑巴的香包里只有几样常见的药材,小昭觉得哪里不对,妻主、自己、哑巴,她们三人的香囊里都放着同样的东西,没道理只有一人中招。

“难道是银铃?”

回忆了又回忆,小昭忽然福至心灵:“前几日妻主在西市买了几样装饰分与我二人,恰巧摊主便是西域人的面孔。”

小昭边说边取下手上的藤镯给李胡氏看:“我选了这只镯子,宁音把银铃缝在了香囊上。”

接过东西,李秋兰查看一番后摇摇头。

“……所以药没问题,铃铛也没问题?”

把溻湿的袖子从白猫嘴里解救出来,邹黎被小昭绕糊涂了:“什么都好端端的,那宁音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啊,那宁郎君是怎么回事?

迅速摸狮子猫两下又赶紧收手防止被哈,千雪万柳摆出同款问号脸。

“铃铛上漆附子的气味很淡,”小昭清清嗓子学李秋兰说话,“头几日都无妨,但时间一长,便与伤药中的白厌相互作用,导致病发。身上起紫斑只是最初的症状,如果发现得不及时,佩戴者极容易错过治疗时机,再严重些甚至会心悸昏迷。”

哦——

原来如此,瞧瞧安静坐在一边的宁音又看看学得活灵活现的小昭,众人恍然大悟。

青州的雪是一下子就落下来的,像是忽然发现自己满头华发的落魄诗人,门口的石板上转眼便堆满了厚厚的白色。冻得枝头上的麻雀也不愿意多动,邹黎出门时更是巴不得只露一双眼睛。

含情脉脉挥别妻主,两只手揣进袖口,小昭裹紧了衣裳坐在门槛上等人。

那小贩一早与他约好,只要日影在地上走过两块半的砖,满满几篓子的红薯和土豆便会送来。

土豆在青州城冬季食谱中的重要地位自不用多说,几乎家家户户都囤了小山一样多的量。红薯却是近来才得了小昭青眼,一跃成为邹宅餐桌上的常客。

“我不吃,”小昭原本嫌弃从灶灰里挖出来的烤红薯埋汰,“那皮上都是黑黢黢的,一看就脏!”

后来邹黎硬往他嘴里塞进半个,小昭满心委屈地咽了,却没法骗自己金黄香甜的薯芯是苦的不好吃。

“妻主……”

憋着气捱到晚上,打量邹黎眼皮一关便是要躺在床上睡死了,小昭终于忸忸怩怩张嘴:“以后……以后能不能再多买点地瓜回来烤着吃……”

乐得见小昭真香,邹黎自然没有不答应的理由。反正她只要是甜的就都喜欢,宁音也总有本事把普通的红薯做得格外好吃。

然而,虽是一件小事,小昭却从中咂摸出了其它的滋味:妻主待他果然很好,凡事他一提便答应得干脆利落,放眼四周,谁家的娘子能像邹黎一样有求必应。

越想越得意,小昭美滋滋瞧着行人稀少的街面。

天冷地寒,要是小贩来得再快些就更好了。

仿佛听见他内心的催促,一列扎红披绿的木箱被人远远从巷角抬了进来。

咦?小昭抻着脖子顿时连冷也不怕了,这是谁家要娶亲?怎地之前全无动静?

一时间看热闹看得兴起,小昭又是辨认箱子上的牡丹芍药纹又是品评队伍的规格,连那素未谋面的郎君嫁进了此等高门要如何循规蹈矩不敢走错一步的日子都可怜过一番,那颇有排场的礼箱却整整齐齐停在了邹宅门口。

啊?小昭看着箱子上的红丝球愣住。

“烦请替我等通传一声。”

不等小昭做声,领头的礼生已经把他当成门仆:“贺兰将军有意纳宁郎君为侧夫,喜事盈门,我们是特意来送聘礼的。”

贺兰将军?小昭一头雾水从门槛上站起来:“可……”

截住小昭的话头,那礼生用词客气,面上却透着倨傲:“若是邹娘子无甚异议,想来很快便是良辰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