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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主,我的心好不舒服(女尊)(68)

作者: 心怀锅包肉 阅读记录

天降巨响的祥瑞还没造出来,为了给皇帝交差再混来个凤心大悦,她这个督领哪里是想休息就能休息。

“前几日京郊天降异象,”邹黎半真半假到,“许多百姓听到巨响,但我率人赶过去查探,却一无所获。”

悬影司空手而归,皇帝自然不甚满意。

“所以这几日督领还要带人去找祥瑞吗?”

皱了皱眉,桓昭显然不觉得这事有什么重大意义:“母王说过,帝王贤明,垂拱而治方得海晏河清。倘若一心依赖上天赐福而随心所欲、吏治废弛,即使有‘白鹿逐于野’也一样挽救不了颓败之势。”

但这事也不是邹黎一人能决定的,桓昭刚说完就有些惴惴,任谁听别人说自己在做无用功,只怕都会不满。

而且时下不兴郎君议论朝政,连忙夹了几口菜,心思却全然不在食物上,桓昭欲盖弥彰地吃着。

“昭公子说的对。”

点点头,邹黎半句不提她已经派心腹伪造祥瑞一事:“只是官场沉浮,为人处事难以全凭心意,遇到这种事情……邹某也是身不由己。”

原来天女也有这样多的不得已,目光在邹黎的袖口旁磨蹭,桓昭渐渐尝出嘴里吃的是糖醋虾球。

“不如我给督领蒸几瓶宁心安神的花露?”

放下筷子,不忍心看天女为了这等事情熬坏身体,桓昭自告奋勇:“督领可不要小瞧奕王府的花露方子,长姐总是彻夜读书,有时刚躺下就已经丑时,若是没有花露安神助眠,还不知道要睁眼干熬到几时。”

只是花露方子材料繁多,未免出现好心办坏事的情况,桓昭便蘸着清茶把配料一样样默给邹黎看:“可有药材是督领需要避开的?”

仿佛想到什么有趣的事,邹黎微微一笑:“并无不妥。”

那他一回到督领府就着手准备,桓昭一边雀跃一边遗憾自己只能孤身入梦,没法在奕王府蒸好了花露再带来。

不过。

说起督领府,桓昭忽地想起上次入梦时,督领说的要把偏院分给他住的话。

那时天女把他当成旁人送来的男宠,桓昭只觉胸口又是羞涩又是期待狠狠烧得慌,如今天女已经知道他的真实来历,桓昭五脏六腑都灼热起来,眼下天色微暗,难道……今晚他真的要在天女的府邸过夜吗?

是夜,一钩弯月皎洁。

静静地躺在榻上,桓昭面上不显,心里却转过零零碎碎的念头。

上次他来,桓昭摸着柔软的缎绣被面,大约是把他错认成男宠的缘故,天女摆明了是有些巫山云雨的心思在的。

虽说成婚前需得谨遵礼法,桓昭掩去脸上热意,可他毕竟出身高门,发乎情止乎礼,只要做得不太过分,便是稍稍亲近一些也无妨。

否则他又怎么会去主动搜罗那些狂蝶浪蜂的通俗话本。像是被自己的大胆吓到,桓昭的手指忍不住缩了一下。

他甚至特意挑了本“邹七娘”与“明夫郎”的故事来看,一想到天女也姓邹,桓昭只觉得从脖子到耳后都麻酥酥地像是被蚊虫叮咬一遭。

话本里明夫郎成亲当晚就改口叫妻主“姐姐”,当时他被这段迷得下意识模仿出声,夜深人静,甚至险些叫洗砚听到。

更别说明夫郎可不止叫了声姐姐。

那是他费了不少功夫才辗转弄到的话本,如此大费周章,自然是因为章节里头写了些不能让母王长姐看到的东西。

什么燕尔温存鸳鸯共浴拥炉语,什么池内暗度陈仓,榻上明修栈道,写那世情话本的大抵是个落魄书生,为了多拿些稿费银两拼了命地往里加料。

但是……但是……明夫郎湿着衣裳抱住邹七娘的那折果真写得极好。

一回忆起其中情节,呼吸声略微加重,桓昭胸腹内竟慢慢地烧出一团火来。

所以天女今日为何不与他亲近?

一时之间也被自己的大胆想法惊到,哧溜一声钻进被子,桓昭黑亮亮的长发水一样地散在榻上。

不能再这样胡思乱想,桓昭自顾自用手背贴上脸颊。

他已经穿了天女的旧衣,一路又扮成贴身长随的模样跟着她回府,此间种种传出去已经够让老学究们直呼伤风败俗,若是再进一步,再进一步——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眼下便是最好的情况,桓昭蒙在被里去想邹黎的脸,装饰一新只他独住的小院,止乎义礼行事温润的天女,一切已经够好,远比他以为的更加妥帖,足以见得督领并非拿他做倡优伶童戏弄。

还是早些安寝,桓昭闷了一会儿觉得上不来气便又把被子掀开。

他还答应了要为天女蒸些安神花露,明日采买需得趁早,督领府再怎么说也暂时算不上自家,若是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岂不是平白让人笑话他性情怠惰。

是了,桓昭在榻

上辗转反侧,借宿她处,可不能让督领以为他言而无信。

这般想着,默默念叨一遍明日要去花市药铺买的原料,困意渐次袭来,桓昭便也慢慢合眼睡着了。

连邹黎推开门扉的声响都未曾听到。

掺在香料里的[迷魂]效果不错,瞥一眼铜炉上袅袅逸散的香雾,略微颔首,衣冠齐整的督领大人掀开榻边幔帐。

果然是娇生惯养出来的皮相,邹黎的目光暗沉沉地划过桓昭的脸。

一道细微的疤痕也无,邹黎观察对方的表情就像是正在察验一具悬案中的尸体。

他手上没什么习武练枪的痕迹,督领娴熟地试探着睡梦中的桓昭。她没有刻意收着掐捏的力气,而对方也没给出一丝一毫面对刺客时本能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