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苹受到了强烈刺激,她可以隐忍,可以为了俩孩子委曲求全,但是现在曾秀镯出阴招打击她的家人,她无法接受。
舒荷的高考在她眼里是天大的事儿,舒苑成绩也很好,但当年没有高考,舒荷再考不上大学的话就得跟舒苑一样待业很长时间。
她不允许妹妹因为她耽误前程。
她自己可以受到伤害,但妹妹不能。
她要保护妹妹。
舒苹就像是躲在茧里的昆虫,薄薄的一层壳构造出脆弱的虚无的安全感,但现在,昆虫受了刺激之后,沽涌沽涌,终于从茧里爬了出来,在空气中舒展身体。
从此以后,她不允许自己继续瑟缩、无能。
她也会拥有属于自己的力量。
吃过晚饭,姐妹俩把郑建设叫下楼,舒苑说了这件事,嘲讽道:“看清楚你的外遇对象,丝毫没有道德跟素质!我真想看看你脑子里到底进了多少水。”
郑建设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跟我说有啥用,你们扣了我的工资,我还能干啥,我跟她没联系。”
舒苑警告他:“不管咋样,你惹的事,舒荷高考要到受到影响我收拾你们俩。”
舒苹一直在积蓄力量,突然爆发:“说,你给曾秀镯花了多少钱!”
那是炸裂般的,如猛兽嘶吼一般的声音,郑建设浑身一颤,当弄清楚这声音不是舒苑,而是舒苹发出来的时候,震惊到无以复加。
他预料不到老实巴交的舒苹会突然用凌厉的、凶悍的态度对待他,突然对他提出质问。
以前,舒苹从来没提过曾秀镯这个名字。
郑建设强作镇定,说:“我哪记得清楚,两三百块钱呗。”
崛起后的老实人声如裂帛:“让我知道你再跟她来往,看我不收拾你。”
面前这个威慑力十足的女人,就像绵羊突然穿上了钢铁铠甲,突然向他伸出利爪,郑建设满头黑线:“……”
别说郑建设,就是舒苑都觉得突然,本来她以为要费挺大劲儿才能把舒苹提溜起来,没想到没费力气,舒苹的表现超出她的预期。
这是骨子里遗传了李红霞的彪悍基因啊。
姐妹俩都把休息日调整到周二,上午十点左右去了曾秀镯的工作单位,粮站。
舒苹跟郑建设爆发那么一次,首战大捷,她意识到跟某些人相处,双方力量不过是此消彼长。
她现在不再缩手缩脚,但依旧缺乏自信,可是舒苑在她旁边啊,舒苑会给她提供支持,给她帮助,事情她做不成也没关系,舒苑能做得成。
有舒苑的陪伴,她有勇气,有信心,比想象中强大得多。
作为受害者,舒苹找到粮站站长说了曾秀镯当第三者破坏她的家庭,并且花了她家五百块钱,要求返还。
有正规单位就好,不怕没有人处理她。
曾秀镯脸色煞白,在她看来一棍子打不出屁来的舒苹突然变得强悍,眼神还那样锋利,她极力分辨:“你胡说八道,我没有,我没有花那么多钱,最多三百。”
从粮站出来,舒苑诚恳夸赞:“舒苹,就该这样,你现在感觉到曾秀镯瑟缩了吧。”
舒苹腰杆挺得笔直,长长舒了一口气,笑着说:“原来并没有那么难,以前我觉得曾秀镯长得漂亮、知书达理,现在只觉得她可笑。”
天蓝云淡,那些小心翼翼的,讨好的,畏缩的日子终将成为过去。
——
密密丛丛的山上,许棉桃跟陈吉母子以种植草药的名义在山上翻找
许棉桃就跟魔怔一样,想要找到被陈谨正藏起来的财物。
可是她去过陈谨正走过的所有地方,遍寻不着。
日头毒辣,蚊虫叮咬,越来越觉得希望渺茫,许棉桃心中愤懑,一脚没踩稳,随脚下的石块一同骨碌碌滚下山去。
“哎呦。”钻心的痛从腿部传来,许棉桃的脸疼到扭曲变形。
躺在门板上被抬着送到医院,有那么一瞬,许棉桃恍惚觉得是宋年华显灵,她才从山上摔下来。
陈吉劝她:“妈,别找了,咱们找这么长时间都找不到,是我爸不想让咱们找到。”
许棉桃惨白着脸,咬着后槽牙冷哼:“找,接着找,把你爸去过的地方都翻一遍,我就不信找不到啊。”
表面上宠妻护子的陈谨正能把人气死。
她觉得憋屈,找不到财物,感觉好像损失了一个亿。
陈吉给他出主意:“要不趁着骨折问问我爸,他看你腿都折了,说不定会告诉你。”
腿部骨折,又受偏头痛的困扰,手撑着头,病弱之态让陈谨正觉得心疼不已,温言软语一开口更是让人觉得楚楚可怜。
“谨正,你看陈吉干一天农活都累瘫了,我不如宋年华高贵漂亮,陈吉不如他哥聪明,不如他哥成绩好,考不上大学,但他孝顺,这些年我们一直陪在你身边,你好歹也要为陈吉考虑,不能眼里只有陈载。”
说着她疼得“嘶”了一声,证明她浑身难受得厉害。
陈谨正连忙去给她拿药端水,哄着她把药吃了,并保证说:“我知道陈吉孝顺,肯定亏待不了他。”
许棉桃泫然欲涕:“我知道在你心里,宋年华永远是第一位的。”
陈谨正鼻子一酸,赶紧说了很多好话,诅咒发誓绝对没有这回事。
许棉桃眼里含泪,但努力不让眼泪落下:“陈吉愚钝,但他努力,孝顺,你更应该保障他的生活,那些东西为什么不能留给陈吉,都是你的儿子,给陈吉不也一样嘛。”
许棉桃一定要说服他,见陈谨正不开口,继续说:“谨正你想过没有,宋年华不仅不爱你,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她出国之前宁可把东西留给她家的远房亲戚,也就是她家的保姆保管,委托保姆等陈载结婚把东西交给他,你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