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载最担心的是爷爷的身体,生怕老人家气坏身子,安抚他说:“他对财物没有贪念,东西一定能拿回来。”
其实他并不确定,陈谨正不贪,但许棉桃母子会,说不定陈谨正会被母子俩撺掇,或者出别的意外。
聊做安慰的是,他应该是对爷爷的心理承受能力多虑了,爷爷是生气,但远远不到会气病的程度。
——
自从有了舒苑跟小满,陈载觉得老宅不再压抑,不再排斥回来,可往事涌上心头,他一秒钟都呆不下,马上就要回自己家。
他们的小家才是充满阳光、温暖、明亮的。
两人进屋拿挎包跟小满的书包,舒苑能感觉出他的落寞,在往外走时,伸出手,抓住他的。
陈载修长的指尖微凉,他低下头,乌黑的头发随之垂落,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伸出另一只手,合拢,从她温热的手上汲取温度。
两人默默无言,等他的手指恢复温度,放开手,就在舒苑想要迈步往门外走,他突然把门关上,用身体抵住门板,伸出长臂把舒苑拉入怀中,双臂环绕,开始只是虚松地抱着,很快他就开始进攻,布料的窸窣磨蹭声中,低头找她的唇。
他需要拥抱,需要温暖,需要力量。
他的灼热气息洒落在舒苑耳畔:“你不会离开我跟小满吧。”
舒苑被他禁锢在硬实的怀抱里,感受到他如烙铁一般的掌心温度,柔声保证:“不会,我不会离开你跟小满,绝对不会。”
他的指尖轻轻蹭过她的脸颊,审视的、有攻击性的、黑沉的目光撞进她清澈的眼眸里,声音低沉暗哑:“我能相信你吗?”
舒苑的头微微后仰,凝视着他俊美的脸庞,轻声开口:“我希望能成为你最信任的人。”
他的双臂死死禁锢住她,眼眸幽深如潭,喉结微微滚动:“为什么?”
舒苑被他独有的干净清冽气味包围,双臂不自觉地环住他坚韧的腰,给了一个似是而非的回答:“因为我跟你有个大儿子啊。”
每次问关键问题,她总是不正面回答,陈载突然放弃理智,双臂使劲儿把她按向自己的身体,灼热的气息像要能把人烫伤:“你忘了你抛弃我跟小满了吗?你为什么要抛弃我们?”
这是长久以来的被他强行压制在心底的疑问,她洗白的那一套说辞显然是不管用的,不过他并不需要她的回答,微重的呼吸中,低垂着头,找到她的唇,轻轻触碰,之后是啃咬,咬她的嘴唇,下巴,脖颈,逐渐用力,好像是惩罚,惩罚她抛弃他跟小满。
在听到轻哼之后,他撬开她的牙关,生涩却又放肆地进攻。
冷淡只是他的伪装,就像现在,舒苑见识到他的强势跟掌控力。
他看着被动,其实他会很主动,只要他愿意的话。
舒苑没法跟他解释,她觉得跟陈载谈对象的“原主”就是她自己,可她并不能确认。
有时候她觉得即便他是别人的男人也无所谓,可更多时候她觉得不行。
他想要进一步的惩罚跟进攻。
可克制终究会战胜放肆。
等他们前后脚从房间走出,陈载又恢复了平日里清冷自持的模样,淡然的神色遮盖住内心深处的波澜。
像是醒酒一般,他再也不会问出“你为什么会抛弃我们”这样的话来。
喊小满回家,转头看到她那个幽怨的眼神,陈载一怔,下意识地说了声:“对不起。”
舒苑哼了一声,凑到他耳边说:“这是对不起的事儿吗?莫名奇妙被你给咬了,早晚有一天我要咬回来。”
陈载的心情突然轻松起来,舒苑总是能够让他愉快,他嘴角上扬,朝院子里喊:“走吧,小满。”
小满从多宝房间跑了出来,声音欢快:“走喽,回家。”
不过一家三口还是被留下来吃晚饭,等回到自己的小家,陈载还是觉得小家明亮温暖,空气清新,连脚步都格外轻快。
——
小满放了暑假又去了老宅,跟多宝一起学中医。
俩孩子现在学的是中药知识,什么发散风寒药、发散风热药、清热泻火药等等,很多种药材都要背性能、功效、使用注意,枯燥乏味,毫无趣味性可言。
小满本来对中医兴趣不大,但他听舒苑说记者就是万金油,啥都得懂。
他也想多积攒点知识,说不定啥时候就能用上。
俩小孩坐在窗前,各自拿本书在背,多宝背了忘,忘了背,抓耳挠腮,铅笔头已经被她咬烂。
多宝本来爷不想学中医,可是小满在学,她要是不学就显得她不好学跟没事干。
她影响不到小满,从雕花木窗望进去,小满坐姿笔直,眼睛跟书保持适当距离,活脱脱是个用功读书的英俊少年郎,画面安静美好。
吃过午饭的休息时间是俩孩子最快乐的时候,俩人站在家禽圈前面拿着菜叶子喂鸡鸭鹅,耳边是咕咕嘎嘎的声音,多宝悄悄问小满:“你爱学中医吗,我看你很爱学。”
小满说:“我就是来陪太爷爷,我要不来就得像别的小学生那样,脖子上挂钥匙自己在家呆着。”
原来小满是不得不来,多宝又问:“那你都背会了吗?”
小满肯定点头:“都背会了。”
多宝质疑:“你背这么快?要不你背给我听听。”
她翻着书,听小满背诵,听着听着,惊讶到嘴巴半张,小满背得好轻松啊,竟然一字不差。
他只不过是来陪太爷爷,顺便学中医知识就学会了,可她自己背完又忘啦。
她一直担心自己被送回乡下去,学习很努力,成绩也很好,但在小满面前,她觉得自己是个学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