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臣是个美佳人(双重生)(10)+番外
芷儿做了多年的大丫鬟,说话做事有她一套。沈尽欢不动声色,依然看着锦盒里的碗具,“这样吧,你先去请了阿姐来,我与吴掌柜商议价格。”
芷儿眼神飘忽了一下,还是顺从了:“是,奴婢这就去。”
见芷儿走了,沈尽欢和吴掌柜说起话来:“吴掌柜的青瓷做的如此清透,今后必有大作为。”
“哪里,入不敷出实在叫人不安。”吴掌柜叹了口气,收起锦盒,“老祖宗的手艺丢不得,吴家祖宗是手艺人,不像其他制瓷世家是生意人,这辈子求得是心安理得,做的东西也要对得起良心。”
“世道安稳,国运昌盛,吴掌柜还能这般想法,再许些时间定能步步青云。”这话听着客套,平常人自然不信,但沈尽欢看尽了世态炎凉,众生百态,说这话时倒十分有底气。
“借贵家吉言了。”吴掌柜笑着摇摇头。
“砰——”
外头传来一声响,像是骨头撞在硬物上断掉的声音。
沈尽欢本能反应往外走去,还没跨出去,就听一凶狠的声音:“白纪,别以为你疯傻了大爷我就不打你,圣上开恩赦免不找个地方安乐死,还跑出来碍人眼!”
是木作坊的大块头。
沈尽欢听的“白纪”二字时,眼中有一丝惊慌,正想往外面走却被吴掌柜劝住:“市井流氓之事,贵家还是别去看热闹了。”
沈尽欢将吴掌柜的无措看在眼里,更证实了心中所想。
北燕只有一个白姓宗族——镇国将军府。
白家的先祖是随帝祖开疆拓土的功臣,曾授青龙剑,下旨白氏后人犯错宁为庶人,不可杀。
如今那大块头却说白家满门抄斩独留一子?这是怎么回事?
沈尽欢走了出去。小弄堂里刚飘过一阵尘土,定睛看向墙角的木堆,那人居然是刚进来看见的青年,赫然入眼的是他腰间的混玉——白家祖传的昆仑玉!
沈尽欢皱眉想着,白纪上一世明明是统领燕都三军的车骑将军,眼前这个眉目与之相似的青年却是两眼浑浊,眼神飘忽不定,被打的动弹不得卷缩在那里瑟瑟发抖......还是个傻子?
怎么会?这不可能?
大块头还要下手,沈尽欢赶忙上前挡在白纪身前。大块头怒视着沈尽欢道:“请贵家让开,市井污秽别脏了贵家的眼。”
沈尽欢一脸平静地取下钱袋,“既然都已疯傻,饶了他吧。”
大块头颠了颠钱袋,嘴角扯上一丝不明意味的笑意:“贵家的善心对这扫把星可不管用。”
沈尽欢见他把钱袋送到鼻子前闻了一闻,常常吐出一口气。大块头看沈尽欢的眼神变了变,把钱袋挂在腰上就转身离去。
沈尽欢缓缓蹲下想要看白纪的伤势,没想他双手当着脸,突然连滚带爬跌撞着朝弄堂里面跑去。肉眼可见其背部已经血肉模糊,沈尽欢低头看去,方才躺着的地方皆染尽猩红。
她从来没有和白纪打过交道,也不知现在是怎么个情况。想起沈倾宁曾说府外也出了事,不知何白家有没有关系。想到这里,沈尽欢赶紧追了上去。
一路进到弄堂深处,见四面都没出路白纪才停下来,又蜷缩在角落里。
沈尽欢轻喘着气,试探着靠近他:“你是......白.....白纪?”
这副样子,任谁都不敢相信是镇国将军的儿子——那个传闻里比他父亲还骁勇的男子。沈尽欢没见过他,只偶尔听说过他的只字片语,觉得白纪应该是威风凛凛勃然英姿的一个人。而眼前的他如同疯犬一样咬着自己的手腕,纵然沁出了血还咬死不放,面色灰暗眉心一根青筋爆出,瞳孔放大看不到瞳色。
不对!沈尽欢傻了眼。
十指发黑,脖颈有多处黑点,青筋爆出瞳孔涣散,如同疯犬不知病痛,嗜血如狂......
这哪里是疯癫,分明是被下了蛊,还不止一种!
究竟发生了什么?帝京为何会有南疆的蛊虫?
沈尽欢喘息声重了起来。熟悉的感觉席卷而来,上一世被遗忘的片段在她的脑子里接重而来,所有的场景都破碎零零又万分吸引着她去串联。百感交集下沈尽欢愣在原地,忘记了要上前查看白纪的伤势。
白纪忽然目露凶光猛然向她作势一扑,沈尽欢惊吓之余向后退了一步。白纪见她对自己心生畏惧嘴角露出阴邪的笑容,慢慢从暗处爬出来。
沈尽欢立在亮出看着他的动作与恶犬相似,便知道是犬蛊在操纵其心智,故而不去看他的眼睛强装镇定地往前迈去。
白纪一看,僵在原地对峙了一刻,嘴角抽搐着又退回到黑暗中。
第9章 身手
“姑娘,市井之事切莫多管。”声音从背后传来,沈尽欢知道是吕岩。
白纪瞥见突然多了一个人惊恐万分,随即暴躁起来,嘴里含糊地嚷着什么。沈尽欢看见红褐色的血一股一股从白纪嘴巴咬着的地方涌出来,正准备上前就被吕岩拽走:“姑娘得罪了。”
沈尽欢力气没有吕岩大,再三挣扎无用,正当要迈出弄堂时身后一阵风过,转身一看,白纪竟保持着攻击动作立在那里。沈尽欢和吕岩具是一惊,对白纪的突然进攻毫无察觉,此时在他身后站两个黑衣人,其中一个走到白纪方才蜷缩的地方探查着什么,而另一个直直走向沈尽欢。
吕岩顷刻拔剑把她护在身后。
“听闻帝京的官宦子弟们,近来都过的不安稳。”黑衣人露出一双眼睛,声音确很是耳熟。
沈尽欢努力搜寻着线索。
沈尽欢惊叹有二——一是两个黑衣人,连吕岩都没有察觉就悄无声息的出现,身手必定不凡。二是白纪的突然攻击竟也没有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