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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臣是个美佳人(双重生)(93)+番外

作者: 书生逢侯 阅读记录

一着棕襟的丫头立马上前搀起她,又一并回了礼。

“不知贵妃娘娘在此,妾扰了娘娘雅兴。”王玉低顺着头,耳边的玉铛碰着发出细微的声响。

司徒月眯眼看了,心知是渔阳郡上贡的羊脂玉髓,不动神色道:“玉夫人近来侍奉陛下辛苦了,本宫还打算这几日去芙蓉宫看望呢。”

王玉长相普通,相比之帝宫十二院的妃嫔并不出类拔萃。长脸厚唇,偏一双眼睛还一大一小。实在找不出哪一点讨人欢喜,能留燕帝足足五日也委实让人匪夷所思。

“妾哪里敢让娘娘探望,应是妾要日日前去请安才是。”王玉眉间微皱,脸上一点不敢逊色,诺诺回着。

司徒月瞧着时辰,定睛看着王玉,“夫人有这份心本宫自会记着,只是猴子照镜子,别生出什么苗头才是。”

王玉心下一凉,抬眼看了司徒月一眼,瞧见她眉目间微有笑意,生生将眼底的厌烦掩了去低下头去行礼:“谨遵贵妃娘娘教诲,妾自退下了。”

司徒月颔首,嘴角勾了勾扬着脸转过头去。

待其走远,司徒月低眉打量了一阵,唤来风若,“看看她最近行踪。”

“是。”

风若领命退下,眼神暗示身后一侍从看护贵妃安危。

正站在檐下享着太阳,懒懒地要睡过去,这时候侍从附耳轻声通传:“娘娘,陆少监到了。”

司徒睁开眼,往朝天门另一边望去,就见一修长身段的人走过来,一身淡绿棉织的长袍,里衬还是最常穿的白衣。

眉宇清晰棱角分明,温润如玉这四个字用在此人身上一点也不过分。

她入宫时十二岁,那年见陆生良时是这般模样,今年二十余岁,自己已然变了模样,他却还是初见样貌。

岁月似乎对他格外宽容。

陆生良不意外看到她似的,沿着朝天门檐下阳光一路走到面前站定,司徒月先福下身子去:“陆少监。”

见她手中金牌在阳光下分外刺眼,陆生良浅笑,嘴边上陷了两个酒窝煞是好看:“贵妃何故在朝天门等陆某,有手上金牌子,大可先去府上坐着,差婢子蒸上热茶好享受。”

司徒月笑道:“本宫可不敢,大人莫要取笑。”

“贵妃自然不敢,但是司徒月敢。”陆生良笑看着她,打出请的姿势。

剩下的十几号侍从驻守在朝天门后,跟她进去的只三人。

自《天宫策》事变,药娘偷盗被诛杀在外后,陆生良的府邸,就只剩下一个婢子阿清和一个哑奴阿晖。

“紫檩木用的可好?”司徒月问道。

陆生良噙着笑,“磨了把如意,夜夜安眠直至天亮,舒服。”

司徒月垂眸看着脚下的青石板:“你在这醉生梦死不问世事当是舒坦,少府在帝宫里,倒真是一片安乐土。”

陆生良猜到她有话要说,带着她到书房暖了茶:“你在朝天门下等我这么久,不会是只问我紫檩木安好否吧?”

司徒月径自端了茶盏递到嘴边转着,透过书房的窗户,正看到东边正对的楼阁牌匾,勾了勾唇角,缓缓送服了一口暖茶。

“尚瑶阁的名字,起的好啊。”

陆生良笑着,也转过身子透过窗户望了一眼牌匾,不想被阳光刺了眼,晕晃之后道,“入宫几载,你倒是学会卖关子了。”

“我只问一句,靖瑶有难,你帮还是不帮?”司徒月忽然一句,看着陆生良脸上的表情由喜转忧,最后安静下来。

“禁足尚书府,对她是好事。”陆生良押了一口茶道。

“是她的小女儿。”司徒月道。

陆生良认真起来,“她怎么了?”

司徒月回:“她卷入城南反贼的案子,如今在太子别院被劫,不知所踪。”

陆生良想了一会,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她爹可是尚书令,朝堂半壁江山都在沈家麾下,你何苦来找我。”

“尚书令现在被禁足府内,不得与外界联系,”司徒月紧紧盯着陆生良细微的表情,试探道:“靖瑶钟爱尽欢。”

陆生良低吟,抬头看着司徒月:“少府向来中立,我不想让皇帝为难。”

“你心里比谁都明白少府中立,不见得就会让陛下不为难。”司徒月坚决道。

庙堂之上何来兄弟手足,就是当今百姓称颂的北燕昭帝,当年也是用了不干净的手段才登上的皇位。

陆生良默然,极力收拢眼中的纠结,面上还是吊儿郎当的样子。

“你想我怎么做?”

司徒月靠在梨花木的椅子上,平静地看着他:“《天宫策》的拟案,部分是由那个丫头出的,如此天赋之才,不来继承陆少监的衣钵,实在可惜。”

“你是逼我站队?”陆生良道,“靖瑶不会同意让她女儿入仕的,而且还是跟我。”

司徒月道:“她同意否是她的事,能不能让她答应,是我的本事。”

“贵家从官乱朝纲,我要真那么做,非得被吐沫星子淹死。”陆生良深吸一口气。

“他们不敢,陛下早有心提拔太傅院的女傅,今年国考陛下也颁了谕旨,允女子参考。”

司徒月脸上仍是笑意,话里话外挑明了就是一句——本宫就是来通知你收徒。

陆生良深深看了她一眼,知道自己今日是一定要下这潭水了。

司徒月的话已经很明白,他只得好好坐正了,低着头问道:“你有她下落?”

“我的手伸不了那么长,我阿爹打探比我方便百倍,且等着吧,后面还需你一臂之力。”司徒月缓声道,像是在说一件很轻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