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路人靠加词条称霸修真界(193)
这画纸上的东西不说是三岁小孩都会画,单说寓意什么的,长老们就没从中能体会到什么。
所以从一开始就将此画排除在外不予录用。
但墨圣此刻将这幅画单独挑出来, 大概率不是觉得这幅画十分合他心意。
真合心意在座的长老侍从都可以一头撞死了。
但他们也不免为那位考生惋惜, 好不容易来一趟百闻大会,技艺不精就不精吧,怎么就倒霉刚好遇到墨圣了呢?
对于别的弟子来说, 遇到墨圣是幸运的,能让墨圣点评, 没准还有机会被收为徒弟。
但对这幅画的弟子来说,就不是好事了。
看这架势, 墨圣一声令下就能将此人列入符修黑名单,往后比试永不记名。
这对一个年轻的修士来说, 是多么大的伤害啊!
于是,翻着画纸的人一咬牙,觉得还是做件善事比较好, 率先开口道:“先生, 依我看来,这幅画虽然比较简略, 但是未曾不可从中体会到笔者的匠心独运。”
狗屁不通的话他说得自己都不好意思。
谁知墨圣却并未露出不悦神色,反而笑眯眯地看向他, 示意他继续说。
这人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再看了看这幅画,仔细观察其细节。
好的, 没有细节。
他心如死灰:“笔触大开大合,作画人一定非常喜欢笔下的东西。”
为什么是东西?
因为他也不知道这画得是什么,干脆用东西指代好了。
而一旁观卷的几位长老已经目瞪口呆, 他们惊讶于这人居然敢当着墨圣的面信口雌黄。
将一副一无是处的画作说得如何如何。
但……墨圣为什么好像并没有不高兴的样子啊?
按理说这么差的画和这么拙劣的找补,墨圣过去应该早就看遍了才对啊?
他们仔细看向那画纸和许多张卷子被叠在一起,确定署名早就被黄皮纸封住,看不到人。
那么就排除了墨圣知道作画人,给予宽待了。
但……就算墨圣知道是谁画的,他又为什么要宽待?
他可是墨圣啊?谁有那么大的脸面让他放低自己引以为傲能力的追求?
这画画成这样,很难说不是故意的。
墨圣就好像没看到他们一群长老在后面心惊胆战窃窃私语一样,只是接过了执卷人手中的画作,细细品鉴了一番。
他如年代久远的玉石的手缓缓平放在了画作上,喃喃道:“符道已经传承多年,弟子多练其技艺,而不习其寓意。”
其实对于符师来说,与其说他们是在画符,不如说他们在书写。
他们书写山川湖海,书写花鸟人情。
笔下划过的线条,其核心不应在于“咒”,而在于动笔所需要的“书”。
有了书写的心思,想将自己所思所想依靠书面留下来,才是符咒一开始载体的存在。
但是随着修真界日新月异,剑修的大幅度增加,每个人好像都在跑,都在赶着走。
而不是停下来四处看一看,看看别人,看看自己,看看手里的万物。
所以画,从来都不应该是以某样东西就该比某样东西大气,什么情感就一定能凌驾于某种情感之上。
他真正重要的,是在于作画人的内心,是否认真对待这幅画,是否真心喜爱这幅画。
墨圣指尖缓缓抚摸过上面几个圆圈,道:“他画的是一场细雨过后,天气凉爽,枝叶被洗礼。有一处枝叶颤颤巍巍,上面几颗露珠十分可爱。”
执卷人惊呆了,他是真的,万万没有想到,这画居然还有这个意思。
这么简单的画,圣人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啊!
他很郁闷,长老们也一样郁闷。
他们几个方才都在思考讨论,如果墨圣要将这名弟子逐出修真界符道一门,他们该如何为这名弟子求情了。
毕竟墨圣第一次出来,就下如此残酷的命令会很不合适。
而那名弟子……
好吧,虽然他们越觉得在这么重要的大会上画成这个样子很不用心而且可能是故意的。
但是有可能乃年少轻狂不懂事,不能因为这一场大会就把人家路给堵死了啊!
于是在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的眼神交流下,他们终于决定你一句我一句分摊圣人注意力来为这名弟子求情。
结果如今看是怎么回事?
墨圣这样子,怎么感觉一点都不生气,也不觉得那名弟子不好,反而非常欣赏那名弟子的画啊。
墨圣看向他们,似乎在征求他们的意见:“怎么了?你们没看出来吗?”
这……怎么可能说自己没看出来,那不就是承认自己是废物吗?
于是几位长老硬着头皮说:“看出来了。”
然后尴尬地嘿嘿笑着。
如今也只能等墨圣自己说,他们可是无论如何都无法从上面分析出什么东西来啊。
墨圣看向那幅画叹了口气,仿佛是又开始回忆百年前的修真就如何如何,这些各位长老在他还未闭关时就见过无数次,如今也见怪不怪。
就是不知,那名弟子的一幅画,为何能够再次引起圣人这般情态?
墨圣看着这幅画,就想起1曾经大家还年少的时候,一群人饮酒作诗,他当时画的也不好,画了树上趴着的一只毛毛虫,依稀记得当时也是很多人笑。
属那棋圣笑得最厉害,不但笑,还把他画抢走到处让人看。
但是墨圣丝毫没有觉得丢脸,他觉得自己画得很好,而且画出来就是给人看得,怕什么?
但是他不觉得有事,他的师父却觉得丢脸,当天把他揪了回来让他对着山峰画一百幅,势必要让他改变对万事万物欣赏的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