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美人,但回档游戏的神!(106)+番外
庆宁的眼角抽动,记忆的碎片在眼前闪烁,鲜活的如同就在昨日。
她恍然看见那年的春猎,她的马受惊狂奔,惊马载着她在林间狂奔,就在她以为必死无疑时,一抹玄色身影破空而来。
少年萧临川飞身跃马,将她稳稳揽入怀中。
马鬃扫过面颊的刺痛犹在,她分明记得萧临川的掌心如何灼烫地贴在她腕间。
十六岁的少年郎浸在临河春水里,墨色衣袍缠着碧绿水藻,像一株被连根拔起的墨莲。
他的步伐虽然踉跄,却将她护得严严实实,生怕她沾上半点水花。
“河水冷么?”
彼时的庆宁伏在他肩头,数着他发梢滴落的水珠。话音未落便觉天旋地转,箭矢破空声裹挟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少年肩头迸出的血珠溅在她眼睑上,刹那间满目猩红。他的身躯猛然一颤,却仍死死护住她不肯松手。
鲜血染红了浅浅的河水,墨色的衣摆在水面上漂浮,宛如一条垂死的蛟龙。
她原以为那是他们死生契阔的约定,是她少女之心萌动的开始。
难道……连她的马受惊,都不过是安排好引开萧临川的戏码?
“舅舅苦心孤诣,连亲女都能做饵。”
“不可能……”庆宁喃喃,泪光在眼中闪动,她的声音里透着慌乱与不安,“那是北疆的细作!表哥,你信我!不是爹爹,绝不是他!”
她的手颤抖着,一把拉住萧临川的袖子,仿佛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殿内烛火被穿堂风撕扯得忽明忽暗,萧临川的侧脸浸在阴影里,垂眸把玩着玉扳指。
“后来五年间,朕与父皇夜夜枕戈待旦。”他忽然收拢五指,玉器相击的脆响惊得烛芯爆开火星,“连太庙祭祖都要在朝服里缝三层软猬甲。”
庆宁踉跄着后退,腰间的禁步撞在案几上,打翻的茶盏在青砖上洇开深色水痕。她望着这个自幼唤作“表哥”的人,忽然发现他眉骨处那道幼时替她摘风筝留下的疤,早已被岁月磨成了锋利的棱角。
“他要的是把高家血脉楔进萧氏宗祠。”萧临川的声音像浸过冰水的刀刃,慢条斯理地割开往事,“用二十年光阴,把大昱的龙椅变成你高氏产床。”
“不是的!”庆宁嘶声喊破的尾音带着血气,喉咙灼痛得仿佛吞了火炭。她发狠扯下腰间双鱼佩砸在地上,“是我!是我倾慕陛下,一心求了爹爹让我嫁你!不是爹爹,是我!”
泪水冲开胭脂在她脸上划出猩红的沟壑,像被利爪撕破的绢画。
萧临川忽然抬手,他指尖抚过她湿漉漉的鬓角,温存得宛如当年为她簪花,可眼底却凝着终年不化的雪:“好妹妹,当年你抱着兔儿灯追我,哥哥说会一直等你,陪着你,是真的。”
“哥哥还是将你做了棋子,哥哥对不住你。”
“但这天下是萧家的天下,哥哥要护住他,在所不惜。”
“你胡说!你只是被顾矜那个贱人蒙蔽,我不信!”庆宁如断了线的木偶,瘫软在地。
萧临川抽回手的动作像撕开粘连的血肉,他的目光转向冷漠:“话已至此,不管你愿不愿意,圣旨以下,你必须嫁入沈家。”
他顿了顿,目光如刀般刺向庆宁。
“你若想穿着嫁衣进棺椁,朕便命尚衣局绣百子千孙被给你盖着。”
第55章 情感刷新在即,顾矜的命运,正被悄然改写。
临近正月,新雪初霁,碎玉般的雪粒子被宫人们扫作堆堆银山,朱红宫墙上悬着的鎏金宫灯已尽数换成簇新的红绡纱罩,一片迎新的喜庆。
顾矜的封妃礼择了吉日,钦天监奏报双德护佑,国运昌隆,册封礼早庆宁的大婚正巧六日,定在了正月十八。
但由着顾矜还在月中,一应事物都交由了新晋封的宁嫔筹办,顾矜也就还暂居在承乾宫中,不过最后由宁嫔备好了事务,她过目一眼。
顾矜拥着银狐裘歪在临窗榻上,她早已开代码修复好了自己因生产受损的身子。
只是人前,她仍得做出虚弱模样,整日卧床养息,规规矩矩地扮演着一个新晋母亲的角色。
榻旁的小塌上,承稷小小的一团,正安安静静地躺着,粉嫩的脸蛋如同新剥的莲子,呼吸平稳。
另一边,和嘉正带着雪球球在殿内玩得热闹,软球在地毯上滚来滚去,雪球球欢快地扑腾着,毛茸茸的身影像一团雪云。
“娘娘,”青槿站在一旁,目光在雪球球身上转了两圈,“这雪球球再乖巧,也不过是个畜牲。这殿内毕竟还有小殿下,万一惊着他,怕是不相宜。”
顾矜抬眸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意味:“无碍。”
“生了孩子,便事事都要以他为主了么?在我承乾宫中,倒没有这样的规矩。”
青槿一怔,只见自家娘娘仍是面不改色的吃着手中梅子煎,唇上沾着鲜红的梅子酱,容光焕发的完全不像刚生产后的妇人。
她心中暗暗咋舌,自家娘娘的态度,实在与那些生了孩子便如同金钵钵一般捧着的主儿们截然不同。虽不拘着礼法,但哄小殿下入睡,帮小殿下换洗之类的劳累事儿又愿意亲力亲为。
这般随性与宠溺并存的态度,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正想着,含烟已推门而入。她虽在外间换了外衫,但内室的回廊隔得不严,仍带进了些许寒意。
冷风一拂,承稷小小的身子微微一颤,小脸皱成了一团。
青槿忙不迭地上前,正要将承稷抱起哄一哄,却见顾矜只是懒懒地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承稷面前:“不许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