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皇后善谋(84)

作者: 风时丛兰 阅读记录

“娘。”宝淳蹦蹦跳跳上了楼,她仰头看着卞持盈,乖乖道:“宝淳不怕哦。”

她不理解大人们在说什么,但是她听见了‘保护宝淳’这四个字。

卞持盈低头摸摸她的发髻:“怕也没关系。”

次日一早,一行人收拾好行囊,便出发去郧县。

郧县内,大街小巷人来人往,行人三三两两,说说笑笑,看上去倒是和长安并无二致。

到了客栈,仆从们按人分了几间房,晏端一人一间房,卞持盈和宝淳住一间。

屋子还在收拾,晏端来卞持盈屋里,他看了一眼自己在旁边玩的宝淳,坐了下来,问卞持盈:“我刚刚看过了,城中并无异样,会不会是那两人夸大其词?”

卞持盈正在整理宝淳的行囊:“城中无稚子,郎君发现了吗?”

晏端一听一想,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是了,从城外到城内,他们走过这么长一截路,走过几条街、路过几条巷口,压根儿没有发现有孩童在街巷玩耍。

可是在长安,大街小巷是随处可见的孩童。

郧县当真有古怪。

思及棉棉和春雨的话,晏端无端开始紧张起来,他起身来,走到卞持盈身旁:“那接下来咱们要怎么做?宝淳是千万不能露面的,一旦露面,必定会引来麻烦。”

卞持盈瞥了他一眼:“郎君不必担心,我会安排好一切的。”

“宝淳是我的女儿我怎么能不担心。”晏端不满:“你就是有计划,也得与我磋商一番罢?你没将我括进你的计划里,我什么也不知道,届时我这儿出了差错,算谁的?”

卞持盈起身来,掸掸衣裙,看着他平铺直叙:“我的计划,不会出任何差错。”

说完这话,她便错身离去,走向宝淳。

晏端气急,却又无可奈何,他转头盯着她的背影,险些咬碎一口牙。

午前安顿了下来,一行人都在各自的房间里歇息,预备歇息后吃午饭。

宝淳正在作画,卞持盈坐在她身侧,看着画纸,面露笑意。

片刻后,卞持盈起身来,走到窗边往下看,窗外边儿是客栈内院,风景凋零,没什么好看的。

“夫人。”迟月拿着一件袄子走过来:“方才那般,郎君会不会……会不会出什么岔子?”

卞持盈接过袄子披上,她合上窗,倚窗而立看向迟月,淡淡一笑:“你的意思是,他会给我们使绊子?”

依照晏端的脾性,还真有可能。

迟月默认了这话。

卞持盈再度笑了起来,她拢了拢衣襟,不紧不慢道:“以前倒是有可能,只是如今么……他没这胆子。”

迟月明了,这时朝玉入屋来:“吃饭了。”

午饭都是在各人屋子里吃的,晏端没过来,卞持盈和宝淳吃了一顿安安静静的饭。

吃过午饭后,宝淳有些困了,卞持盈带着她在屋子里转几圈消消食,而后和她一起上榻小憩。

窗外,秋雨蒙蒙,瑟瑟寒风,灰蒙蒙的天阴郁暗沉,教人提不起好心情来。

卞持盈是被一场哭喊声吵醒的,她哄了一会儿宝淳,便起身披衣:“发生什么事了?”

迟月上前给她穿衣:“听说是住这儿的客人在打他媳妇儿。”

哭喊声消停了,客栈恢复安静,宝淳重新熟睡过去。

待休整后,卞持盈带着迟月出了门,留朝玉和几个仆从留守屋内,看好宝淳。

恰好,隔壁的晏端也出门了。

夫妻二人交换了眼神,默契地并肩而行,往楼下去了。

楼下围着一些看热闹的人,一名男主正指着一位妇人,嘴里咒骂不停。

妇人坐在桌前,掩面痛哭。

迟月叫住一位上楼的婶子,亲昵问道:“婶儿,这是咋回事?我在上边儿睡觉呢,一下就被吵醒了,听说是打媳妇儿了?还是怎么回事?”

那婶子闻言,叹口气道:“就是打媳妇儿!这俩人以前是郧县人,据说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长大了就成亲生娃,娃都几岁了,夫妻俩还在这儿闹个不停!”

迟月不解:“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一定很好,为什么吵架呢?”

“你还是姑娘你不懂。”婶子摇摇头,作叹息状:“人啊,都是这样!渐渐的开始生嫌隙,直到嫌隙塞不下了,就开始作天作地,要打要杀的。”

“万事总有个源头。”迟月实在不解。

婶子朝楼下努努嘴:“由头么,也有,不过不重要,究其根本,不过是感情淡了。”

“那究竟是什么由头?”

“嘿,你这小姑娘还挺倔,我这么给你说吧,由头就是那男人嫌他媳妇儿太强势、太能干了,显现不出来他的男子气概,你知道吧,男人啊,都是要哄着夸着的,越哄越夸,就越爱,知不知道?”

楼下那妇人捂着脸呜呜呜地哭,她身上衣衫洗得发白,头上仅有一根木钗,寒酸穷苦。

反观那男人,衣裳料子不说多好,却也能看出他家境殷实,再看他油头大耳,大腹便便,可见家中油水丰盛。

晏端和卞持盈都没有开口,二人站在二楼楼梯拐角处往下看,均面色如常,看不出情绪来。

直到那男人作势又要打人,晏端才拧眉,想要下楼去制止。不过楼下早有人好言相劝,才将这对夫妻劝好了。

夫妻二人离去,看热闹的人也散了。

回了屋宝淳还没醒,卞持盈便去了晏端屋里。

“我听说那男人家里,都是他媳妇儿在操持生计,那他还有什么不满足呢?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样的日子他是过得不耐烦了吗?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